,聲音卻有些熟悉,只因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御前四大金剛之一的李逝。
“很好。”金縷點了點頭。
李逝頓了頓,道:“主人,屬下有一事不明。”
“講。”不同於日間的婆婆媽媽,此刻的金縷言簡意賅,彷彿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丹霞鎮是東儀的鐵礦之都,且離我南佛又近,我們緣何捨近求遠,去道路艱險交通閉塞的大芒山求礦呢?”李逝問。
“東儀如今是太后執政,燕瑝的令牌,也只在一些交通閉塞的偏遠之地可以發揮發揮作用,在丹霞鎮這樣隸屬東儀朝廷管轄的大鎮,不僅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容易暴露目標。”金縷語氣淡淡。
李逝俯首,道:“屬下明白了,主人英明。”
“不管如何,一定要抓緊時間與燕瑝取得聯絡,作為被人掣肘的少年皇帝,他應該會樂意與我合作,而我,同樣也需要他。”金縷吩咐。
李逝領命,又問:“那秦姑娘的安置問題……”
提起她,金縷唇角終是勾起了些微笑意。
他的生母身份卑微,生下他不久便病逝了。自幼,他便是宮中地位最最低下的那位皇子。
七歲那年,父皇因為身體欠佳欲立儲君,如前朝一般請來天聖宮宮主一起遴選太子。
也不知是什麼機緣,十三位皇子中,那老宮主獨獨挑中了縮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他。
記得父皇當時有些猶疑,老宮主與父皇進行了一次長談,談話內容除了他們兩個無人知曉,但那次長談之後,父皇一改之前的態度,決定聽從老宮主的意見立他為儲君。
沒有後臺靠山的他雖然脫離了野草一般任人踐踏的境遇,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但日子卻也沒有因此變得樂觀。
他知道很多人都不服他,而其中最大的威脅,自然是來自五皇子金威,他的母親榮貴妃的家族掌握著南佛幾近六成的兵權。
他處處小心時時提防,無奈當時真的太小了,委實保護不了自己,九歲那年,一次隨著父皇出去行獵的途中,他遭遇了此生最大的劫數。
冰涼的劍刺進自己胸膛的瞬間,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然求生的本能卻讓他在最後一刻不著痕跡地偏了偏身子,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忍不住尖叫,但為了保命,他只能拼命忍住身體的顫抖,假裝昏倒。
被那幫刺客裝進口袋顛簸了半天,失血過多的他意識開始逐漸迷離,為了保持清醒,他將自己的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最後一刻,包裹他的麻袋被人解開,一張有生以來讓他感到最溫暖最親切的美麗臉龐出現他昏聵的眼前,自此,他用自己的生命記住了她,他的救命恩人——秦璃月。
再次遇到她之前,他想過千萬種報答她的方式,其中包括給她金銀財寶,給她封王拜侯,給她地位名利……不一而足。
但此番在天一島不期而遇後,他確定了最終的報答方式——他要得到屬於他的一切,然後娶她,和她分享這秀麗山河和錦繡人生。
如此特立獨行卻又嬌媚可人的妙人兒,他相信,舉世無雙。
“記住,從今後,你有了兩個主人。”遐思一回,他回過神,低眸看著李逝。
李逝渾身一凜,忙道:“屬下謹記。既如此,是否需要下手除去曲流觴?”
“不急,有人會代勞的。”金縷漫不經心地丟擲一句。
李逝疑惑地抬頭。
金縷斜眸過來:“難道你沒發現,今日玉無塵的臉一直黑著麼?”
李逝額上冒出一顆冷汗,話說,這秦姑娘招惹的人還真不少。怕被金縷看出心中所想,他沒話找話:“要殺曲流觴,玉無塵只怕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管他們誰勝誰敗,我都樂見其成。”金縷眸光深邃,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
次日一早,璃月醒來時,發現檀郎睡在床下。
不知它因何回來,但委實為它這幾天黏著玉無塵的行為惱火,璃月帶著滿腹怨念將它狠狠蹂躪了一通,然後坐在梳妝檯前發呆。
話說,她今天該幹嘛去啊?
垂著頭,腦海中浮起昨夜曲流觴轉身離開的落寞背影,她煩惱地將長髮揉成一團。
思前想後,還是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心,所以……
啊,好煩,難道她真的要去向他道歉嗎?如何開口呢?
若他要她起誓以後只能有他一個,她該怎麼辦?
可……真的要這樣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