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的侍衛老遠發現了她,大喝:“什麼人?”
“滾啦!”璃月正滿腹怨氣無處發洩,聞言,吼得比他們還要大聲。
侍衛們滾了,燕瑝來了。
東方已開始隱隱泛白,他衣冠整齊閒庭信步,看著精神挺好,但璃月知道他一夜沒睡。
見他走到了自己面前,璃月蜷在長椅上,悶悶地丟擲一句:“你怎麼沒睡?”
“今夜無人入眠。”燕瑝說著,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其實聽著挺搞的一句話,然此刻璃月卻沒心情去品讀了,抱著雙膝悶悶地將臉埋在臂彎裡。
“不要怪他,都是我累了他。”片刻之後,燕瑝突然道。
璃月臉一側,露出一隻眼睛看著他,求真相的意思不言而喻。
燕瑝抬眸看著侍衛們在遠處巡邏,語音輕輕:“他回來是為了幫我,慕容冼死後,慕容家族年輕一輩,無論是實力還是威望,他都首屈一指。然而,他曾經違逆過太后,要重新迴歸慕容世家,迴歸永安,必須先得到太后的首肯。月蠱,便是太后用來確保他忠誠的手段。”說到後面,他語調中壓抑了一絲微微的憤怒。
璃月早已是半呆,她本以為,既然月蠱是金縷研製出來的,那麼慕容倦中毒應該多少跟他有關,然而事實卻證明,對他下蠱的人,竟然是……東儀太后,她的……
她扭過頭,制止自己往下想,理了理亂糟糟的思緒,她問:“太后……從哪裡弄來的月蠱?”
燕瑝搖頭,道:“她自有她不為人知的渠道。”
“燕瑝,如果有一天你大權獨攬君臨天下,你會如何對待太后和琛王?”璃月突然控制不住地問。
燕瑝目色深深,沉靜道:“那要看我在這過程中付出了多少代價。”
璃月看著他晨色微光中稜角暗藏的俊逸側面,第一次隱隱地嗅到他身上專屬於帝王的冷酷氣息。
*
在玉茗館補了小半天的眠,璃月起床後第一個念頭便是去找玉無塵。
月蠱是金縷研製出來的,太后和金縷之間唯一有關聯的便是九天玄女雲淺,如果說對慕容倦下月蠱的是太后,那麼給太后月蠱的一定是雲淺。
久病成醫,如果說能證明雲淺也能研製出月蠱,那麼給蘇庭松下毒,雲淺的動機要遠遠高於金縷。
蘇吟歌製毒解毒之術獨步天下,要讓他不遺餘力地去對付一種毒藥,方法毫無疑問,讓他最親近的人都中這種毒,一旦他研製出解藥,得到解脫的除了蘇庭松和慕容倦,還有他雲淺。
只是沒想到,蘇吟歌也對月蠱也束手無策,於是第二條計策便產生了,讓蘇吟歌利用金縷對她的親近趁機下毒。
但是金縷中的只是遏制內力的毒,如果他們沒有下一步計劃,這種毒又要不了人的命,將來金縷登基,身邊不會缺保護他的人,即便終生不能動武又怎樣?
所以,他們一定還有針對金縷的後續計劃。
蘇吟歌這廝現在吃金縷的醋吃昏頭,只怕不肯實言相告,那麼,她何不轉移方向,去玉無塵那裡投石問路一下?
且,她心中還有個想法,玉無塵那傢伙對醫藥也頗感興趣,雖不曾見過他行醫,但她見過他研藥,貌似還都挺好用。若能讓他和蘇吟歌聯手,是否能研製出月蠱的解藥呢?
嗯,計議一定,梳洗一番便向臨風館行去。
還未靠近,老遠便聽到女子嬌蠻的呼喝聲:“……為什麼不見我?正主回來就不理我了嗎?我又不會和她爭。你讓我進去。”
出岫的聲音:“阮姑娘,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少爺今天不見客。你願意呆在伴花眠少爺也不趕你,但請你自重身份,上次逍遙派一事少爺不與你計較便罷,切不可再犯第二次。”
璃月聽得有趣,忍不住走出藏身的芭蕉,眸光一掃臨風館前,不由一怔。
是她眼花麼?她怎麼好像依稀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
出岫何等機靈,璃月一現身他便看到了她,當下心裡暗自叫苦,表面卻揚起微笑打招呼:“秦姑娘,你來了。”
正與出岫對峙的嬌小少女聞言回頭,喲呵,竟然連容貌也跟她有幾分相似,那眼睛冒火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也像極了幾年前天不怕地不怕固執要強的她。
璃月晃悠悠地走過去,看著那姓阮的女子笑問:“哎喲,這位妹妹是誰啊?生的真是俏麗無雙。”
出岫還未出聲,那少女卻迎了上來,上下打量著璃月,開口便道:“你就是秦璃月?玉無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