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死餓死了!
跟來的兩個侍衛,會做木工活。
沈捷就讓上官巖去借了木匠的工具,兩個侍衛花了一個時辰,幫忙做了一輛帶頂棚的牛車。
沈捷給了上官巖一吊錢:“你把這些山雞野兔先養起來,等到村裡有人去城裡賣獵物,你搭乘他們的牛車一起去。到了城裡,賣完獵物之後,不要急著回來,去買一隻年輕力壯的好牛,日後再去城裡,就可以用自己的牛車送獵物去城裡了!這些獵物賣了,就幫我們買一些鹽和布匹回來,男女老少用的布匹各買上一匹。”
許悠然不放心的補了一句:“你年紀還小,又不會武功,去城裡的時候,最好僱一個村裡老實可靠又有些身手的鄉親一起去。”
上官巖急忙點頭應下。
水附種禽狍。許悠然跟沈捷、沐清風商議了一下,就又對上官巖道:“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如果有的話,把他請到這裡來,大家認識一下。你年紀小,識人不清,我們順便幫你把一下關。那麼多的獵物,對方如果不可靠的話,半路上對你下殺招,奪了獵物逃走,那可就慘了!”
“村子裡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是我的堂叔,人很本分善良,又上過戰場,有些身手。”憨厚的少年沒有不高興,反而很開心的道。
自從父親戰死沙場,母親因病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這麼暖人心的話兒了。逍遙侯說的很對,得看準人,不能隨便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到別人的手中,萬一他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弟弟妹妹就再也沒有依靠了!
他去請了堂叔上官木過來。
這確實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憨厚的笑容,質樸的話語。恭敬之中,略微帶點謙卑,但是卻並不自我輕賤,是個憨厚又自重的山裡漢。
交談了一刻鐘左右,沈捷三人對上官木還算是滿意的,三人交換了一下意見。沈捷就跟上官木商量:“上官大哥,我們想要僱你幫我們趕牛車去縣城,跟上官巖一起去,五天去一次。去一趟縣城,來回給你三百個銅板的辛苦費,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上官木驚喜的點頭:“好,求之不得,謝謝貴人!”竟然大禮參拜,激動萬分。
一吊錢就是一貫錢,也就是一千個銅板,也就是相當於一兩白銀。一個銅板就是一文錢,一文錢大約等於兩角人民幣。不過,一兩白銀卻不固定等於一吊,要根據市場行情來兌換。
一斤大米也就二十個銅板,一斤豬肉十五個銅板,這三百個銅板,可以買好多斤的大米啊!
上官木一家七口,父母年過六旬,妻子正在坐月子。他二十五歲才成親,最大的孩子只有八歲,還不能單獨出去狩獵。這一家大小的嚼用,都指望著他,他一天到晚都在林子裡轉,也只能勉強餬口。
這不,就在昨天,老孃還跟他說,要不把最少的女娃給賣掉,好給老兩口置辦壽材。妻子聽說了,哭了大半夜,他也捨不得。畢竟,那是自己嫡親的骨血啊,在這亂世賣出去,誰知道會流落到什麼地方,一輩子就會毀了。
老孃指的壽材,不單單是棺木,而是包括壽衣以及各種陪葬品。按照這普通人家的標準,比較好的,一整套下來,也得五兩銀子左右。賣一個長得標緻的丫頭,剛好值個五六兩的銀子。
妻子哭了大半夜,今天一早起來,老孃就指桑罵槐了半天,把妻子給罵得淚水漣漣。幸好巖哥兒去找他了,他才得以耳根清淨了一點。只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驚喜等著他!
老天爺開眼啊,他上官木的好日子,就要來臨了!日後,就再也不用賣兒賣女了!他上官木,也可以挺起脊樑,做個有擔當好男人了!
此時,沈捷的護衛走了過來,跟他附耳說了幾句。
沈捷眯縫了眼睛,看著上官木,肅然道:“聽說你的母親昨天晚上打算賣掉你三歲的女兒,用賣你女兒的錢,幫二老換取壽材,有沒有這麼回事?”
上官木的臉孔一下就紅了,羞愧難當,頭低低的道:“回貴人的話,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小的沒有答應。”
沈捷冷笑一聲:“可是,今天一大早,你老孃就指桑罵槐,把你妻子罵得狗血淋頭,你怎麼一聲不吭啊?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父親,你像話麼?妻子還在月子裡呢,就要賣兒賣女!如果巖哥兒沒有去找你,在你老孃的逼迫下,你是不是就準備答應賣女兒了?!”
“貴人說的是,小的無能啊,小的對不起女兒啊,對不起婆娘,小的喪良心是個沒用的男人!”上官木蹲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臉,無聲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