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雖然幹慣了農活,年輕時也時常上山打柴,然而這連續五個時辰的急行軍,還是把她給累壞了。一路上,如果不是兒子和丈夫輪流攙扶她的話,她早就給累得趴下了。
大家事先沒有什麼準備,只有小舅子匆忙塞過來的一小袋饅頭,兩隻裝滿了水的葫蘆,一個錢袋、一個裝了苦楝、姜花幾件換洗衣服的包袱,還有柴慶春幾個從靠山屯過來的時候,帶來的兩隻包袱,裡面是幾人各自的換洗衣服。除此之外,柴慶春還偷偷的貼身帶了三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五十顆銀花生,三十兩的碎銀子。
另外,封地最近半年以來的收益,共五萬兩的銀子,也被他換成了全國通兌的銀票,還有五十兩的黃金。本來是打算上交給柴達的,可是岳父突然去世,來不及去找柴達,又不放心放在家裡,就乾脆帶在了身上,藏在了大棉襖特製的暗袋裡。關於這一點,就連對妻子,他都沒有透露,免得引起恐慌,打草驚蛇。
就在半個月以前,柴達特意找到他,一語雙關:“叔叔,如今時局紛亂,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是個什麼樣子。建議您隨身攜帶一些銀票和碎銀子,一把匕首,以防不測。另外,平日裡沒啥重要的事情,穿得樸素一點,像個普通的村民一點,這樣出去,才不會那麼醒目。”
柴達的話,落在耳中,烙印在了心裡。
送別柴達,他就立刻就去布莊扯了好幾匹普通的棉布和麻布,讓布莊的人按照一家人的身材,給家裡的每一個人速速趕製了兩套外衣。裡衣和中衣,則讓妻子找了一個要好的鄰居家的媳婦,日以繼夜的趕製。
自打五天前,衣服做好了,在不用出席重要場合的日子裡,他就讓一家人穿著新趕製出來的中衣和裡衣。就是外衣,也沒有再穿什麼綾羅綢緞,只是比一般的人稍微穿得體面一點而已。而且,一家人深居簡出,輕易不去什麼露臉的地方。
只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岳父大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人世。三天前,夫妻倆帶著大兒子,匆匆趕去岳父家裡,兩個小的兒女則在柴達的勸說下,留在了靠山屯,跟孩子的爺爺奶奶在一起。
幸好,郡王爺(柴達)有先見之明,也夠有愛心。否則的話,鐵木和丁香,也要跟著吃苦。也罷,即便逃不過追殺,也好歹保住了一雙兒女和父親母親,總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19SmC。
柴慶春驚慌恐懼的心,終於徹底平靜了下來,恢復了以往的冷靜、睿智和沉穩。
“大家不用慌,這裡已經不是籬縣的地界了,翻過前面那座山,就是人跡罕至的崇山峻嶺。那裡,有不少的溶洞,咱們暫時可以在溶洞裡落腳。等到明年開春,風聲過後,再作打算!”
又跟大家說明:“我身上帶了些銀子,孩子的小舅子也給了一百兩銀子,所以不用太擔心了,開春之後咱們就去跟安然郡主匯合!只要郡主依然安然無恙,那麼無論什麼困難,都算不了什麼!只要緊跟著郡主,日子就會好起來,就會有陽光有希望!”
他說的很煽情,然而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那只有三歲的女娃,都並沒有覺得他說的有啥好笑的地方。安然郡主柴杏兒,在大家的心中,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在小女娃姜花的心裡,就是仙女一般的大人物。
在山裡的各種艱難,就不一一細說,反正也是一簍筐的心酸事。
好不容易熬到開春了,風聲沒有那麼緊了,柴慶春就給了黃連二十兩銀子:“你帶冬青、香榧出去置辦一些衣料和日常用品,打探一下安然郡主和英武將軍的下落!”
黃連領命而去,這一去,就是五天。
“爹爹,黃連哥哥他們是不是出事了?”蘇木非常的擔心。
柴慶春的心裡也很是忐忑不安,早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就無比的懊悔,後悔不該讓黃連幾個出去冒險。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勉強笑著安慰兒子:“不用太擔心了,你黃連哥哥他們武功高強,即便是遇到了什麼壞蛋,也一定可以安然無恙!”
這話,與其說是在安慰兒子,還不如說是在安慰他自己。黃連幾個是郡主親自為他挑選的侍衛,打從十年前就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對他忠心耿耿,是他莫大的助力。如果他們有個萬一的話,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蘇木依然悶悶不樂,翟氏將丈夫滿臉凝重,就連忙道:“蘇木,開春了,外面有不少好吃的野果,娘帶你們幾個去摘野果、挖野菜去!”
“好哇!摘野果去咯!”丁香小女娃一聽,頓時眼睛一亮,一蹦三尺高。
孩子們跟著妻子去摘野果去了,侍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