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王府的例銀最多也就是小康罷了。如果姑姑能培養一個頂替自己的人,然後憑著盤金繡入乾股到端木長史管理的天衣繡坊,日後還愁什麼?姑姑親眷中有女孩子願意入府,倒可以從小培養,倒比徒弟來得親密……”
這句話倒觸動了劉姑姑的心思,在王府她一共教了四個徒弟,可究竟把衣缽傳授給誰一直都是困擾她的問題,所以遲遲未下決心。因為她就曾被親手教成的徒弟傷害過……
劉姑姑是個好強的人,在宮中就不肯落於人後,因為是淑妃家鄉的人,所以才會被皇后排擠,就算她本事再大也不用她當掌事,而把她曾經教的那個徒弟提拔起來,所以她才一氣之下跟著四王爺就蕃的。
遼東苦寒,年紀漸長,她也越來越思念家鄉。徒弟畢竟是外姓,就算此時待她再好,也難只以後會一腳把她蹬開,還是自己的親戚靠譜一點因此她以身體不好為由,給家裡寫了家信,哥哥也願意把自己的女兒送來學習繡法。
劉姑姑對謹惜的態度也越來越好,謹惜到繡房簡直暢通無阻,繡娘們看著劉姑姑的態度也都對謹惜很是討好。
謹惜把早晨才從繡房要來的柔軟的幼兔皮子拿在手中,一針一線的縫了起來……直到快撐燈的時候,謹惜才把手中的活計忙完。她揉了揉痠麻的肩膀,把東西揣到袖中才走出房門。
勤政殿離正門值房不遠,謹惜緊貼著牆根走向值事房。門口守衛見到謹惜忙躬身道:“姑姑有事?”
謹惜問:“端木長史可在?”
那守衛也認得謹惜,知道她是正“當紅”的女官,所以低聲說:“在呢,今天來報名給王妃診病的醫者就有三十四個,把端木長史累壞了,不過都是些江湖遊醫,想來矇騙的,被端木長史難了幾句就報愧而去。還有些裝神弄鬼的,更是難對付,也就是端木長史才降得住最後剩下兩個是真正有醫術的世外高人……”
另外一個守衛用刀柄杵了他一下,說:“天冷,快請姑姑進室坐,在這寒地裡站著再著了涼小的這就去通稟一聲。”
謹惜衝他們點點頭微微一笑,走進房間。端木碩正坐在桌前抄寫賬目,看來快到年關,他的工作也不輕鬆。端木碩見她進來停下筆,習慣性的揉了揉右手……
見沒有別人,端木又開始“調戲”謹惜。一幅桃花眼閃得格外明亮:“小思思怎麼迫不急待的來見我了?我就知道四王爺一看軍報摺子時就會變得很恐怖,你也受不了逃出來了?”
謹惜一挑眉頭,不客氣的說道:“把袖子捲起來”
端木碩諧謔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探究的目光,謹惜從袖中拿出親自縫好的兔皮護肘幫他繫上。
她平靜的說:“拉扣可以調解鬆緊,如果覺得緊就放一放。遼東寒冷易發風溼,手臂受過傷的人還不知道保護好自己”
“我的手臂有那麼明顯嗎?”端木碩活動著胳膊,感覺那暖融融的幼兔皮裹住肘部舒服多了。
“肢體動作,有時比語言更能反顯人的想法和狀態。就比如現在……”她指了指端木碩雙手環胸看著她微笑的樣子,說:“你的身體告訴我,你開始戒備我了”
端木碩不禁拍了幾下手,說道:“女謀士,你當之無愧”
謹惜卻淡淡的說:“我來找端木長史,是因為想推舉一個醫生,他姓梅,在遼通客棧租了個門面行醫。”
“既然是小思思介紹的,我一定派人去請他。算是還你個人情吧”端木碩指了指胳臂上的兔毛護肘,衝她眨眨眼睛。
回去的路上卻“偶遇”到雲夫人,謹惜冷冷一笑,從她的曦雲殿到勤政殿怎麼走都不順路,看來雲夫人就是來等她的
謹惜端然施禮,雖然未著女官紫雲袍可她的態度已不在是那種謹小慎微的婢女姿態了。她的目光掃過處,雲夫人的侍女都不禁微微低頭,叫聲“姑姑”。
雲夫人手中攏著狐狸毛的手筒,身上穿著一身華貴的黑色貂襲大氅,只露出一張粉嫩的,看似天真無邪的小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謹惜。
謹惜平靜的看著雲亦舒只等她開口,大老遠的,不會只是想偶遇一下這麼簡單吧
雲夫人突然親熱的上前攬住謹惜的臂彎,說道:“睿思,聽說你的字寫的特別好,有空也教教我吧在家時總被哥哥罵,說我寫的字是蜘蛛爬。”
還沒等謹惜反映過來,她又繼續說道:“你還沒吃飯吧?正好今天王爺軍務繁忙,說不來了,白白預備了一大桌子菜,也沒有人陪我吃,你來陪我吧”
雲夫人這種裝天真、裝熱情的個性還真讓人難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