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當之後,我舒服地躺到床上,對著正在喝茶的月說:“月,你的府上怎麼只有小廝,沒有丫頭?”
“怕有人吃醋唄。”月笑道。
“哦,有這種事?這種人要好好**一下。”我故意調笑道。
“遵命。”月作勢撲過來,我“咯咯”笑著向床裡退去。笑鬧了一會,我說道:“月,今晚我想回右相府看看。”
“不必那麼急吧,都到家門口了,休息一日再去好嗎?”他有些緊張地說道。
“不行,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我不露面,只在暗地裡看看就好了嘛。”我開始撒嬌。
月猶豫了一下,翻身側臥到我身邊,右手又覆上了我左臂刺青的位置,很嚴肅地說:“星兒,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你是不是要送我一把劍啊?”我得意地說。早在清溪鎮的時候,為了怕齊天嘯起疑心,我行李中的劍和幾套短裝全部被處理掉了,飛鏢就隨身帶了。月除了身上的佩劍,包裹裡還有一把短劍,短劍用布包得很嚴實,不仔細看,都看不出是一把劍來。我猜他是怕我沒有趁手的武器,專門給我準備的吧。
月顯然被我嚇了一跳:“你都知道了?”
“那是,我早猜到了。”我有些得意。
月起身把劍拿了過來,遞給我,說道:“星兒,你不要太傷心,記住,你還有我。”
我疑惑地看著他,包劍的布一層層拆開。看到劍時,我驚呆了,眼淚唰地奔湧而出:“這是我孃的劍,我娘她,她怎麼了?”
月一把把我抱進懷裡,輕輕拍著我的背,說道:“師父讓我們出谷的時候,把這把劍交給我,讓我找機會交給你,他說是你娘臨終前交給他的。你孃的忌日是二月十三。”
“那,我娘是怎麼死的?”
“師父說是久病不愈,不治而亡。星兒,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不可能!”我大叫著,在月的懷裡掙扎,“我娘會武功的,身體那麼好,不會生病的!”
“星兒,你冷靜些。”月緊緊禁錮住我,“師父說,你娘,得的是心病。她因為太過思念你……”
我終於安靜下來,輕輕問道:“我娘她,有沒有什麼話要交待我的?”
“這個,師父他沒有說。”月有些擔憂地看著我。
原來,是這樣,月早就知道了,卻怕我傷心,不忍心告訴我。因此他總是跟我說不會讓我受委屈的。齊國的風俗裡,父母過世的話,兒女一年之內是不能嫁娶的,否則為大不孝。難怪月總是說明年,一定會娶我,真的是為了我好。月,你對我太好了。
想著娘為了不讓我出家,寧可短壽,還因為想念我,抑鬱成疾。我卻沒能在她跟前盡孝,甚至沒能見到最後一面,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哭著哭著,我竟然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說想去孃的墳前拜祭一下。月想了一下說道:“聽師父講,右丞相府的家人都葬在安國寺附近,我先去打聽一下,再帶你去,好嗎?”
“我大概知道在哪裡,小時候,他們帶我祭祖上墳,曾經去過幾次。”
“那我陪你去吧。”
我們騎馬到了安國寺附近,把馬栓在一棵樹下,就徒步去找。找到了林家的墳地,就看到一座新墳赫然立在那裡,走近一看,墓碑上果然寫著“盧氏鳳兒之墓”。
“娘,我回來了,女兒回來了。”我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不禁淚流滿面。月也跪倒在我身旁,磕了三個頭,說道:“今日我冷月在此立誓,他日若能娶星兒為妻,定不負她。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月——”我扭頭看著月,感動地說不出話來。月把買好的香燭紙錢拿出來,燃上香。我剛燒了幾張紙錢,月突然拉著我站起來,說道:“有人來了,我們先回避一下。”我擦了一把眼淚,跟月一起飛奔到旁邊的樹林裡,躍上一棵大樹。
果然,我們剛藏好,一隊人馬飛奔而至,在我孃的墳前勒住韁繩。領頭的一個正是齊天嘯,他翻身下馬,看到燃燒的香燭和燒了一半的紙錢,顯然很驚訝。他一擺手,身後的七八個侍從立刻四散開去,不多時又折回來,顯然是去找上墳的人,沒有找到。
齊天嘯向四周看了一圈,冷冽的目光鎖定在我們躲藏的方向,雖然我知道他看不見我,仍是打了個冷戰。月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不必驚慌。
齊天嘯向著我們躲藏的方向大聲說道:“星兒,既然回來了,為何不現身?”
等了一會,他才轉身,從侍從手裡拿過幾根點燃的香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