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姚傾挑了挑眉,突然覺得這世界真是越發不可理喻了。
賀綫鄭重點頭,“我錯過一次,不想再錯過第二次。更不想待到大婚當日,同你三哥一樣一醉解千愁。”說著一把上前抓住姚傾手腕,又道,“傾兒,上一世是我對不起你。這輩子,給我機會彌補。”
姚傾心中漣漪頓起,前世種種深情湧現,險些沉浸在賀綫深邃眸光之中。可殘存的理智以及臨死前的痛苦讓她掙脫開他的手,冷聲道,“有些東西破碎了便再也黏貼不回原來的樣子。有些人錯過了,便再不可能挽回。今夕已非昨日,我也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你玩夠了權術,如今覺得厭煩了,又想尋找真愛了嗎?你壽終正寢之後,覺得一輩子再找不到像我那麼愚蠢,肯為你丟了性命的女人了,所以現如今你又想將我玩弄於鼓掌之中了嗎?賀綫,真對不起。死過一次的人怎麼可能還和從前一樣?大風大浪我都經歷了,休想我再一次陰溝裡翻船。”
賀綫表情一僵,姚傾竟將他比喻成陰溝?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姚傾,突然覺得記憶中她的模樣越發的不清晰起來。
姚傾見他有些神思恍惚,再接再厲道,“你若想宣告天下我是個重生的妖怪,大可隨你的便。橫豎這一世我是撿了便宜重活一次。我不在乎老天收回這個機會。只是,堂堂大齊二皇子大肆宣揚怪力亂神之說,真不知該讓聖上的臉往哪裡擱。”說道最後,姚傾的語氣已經充滿諷刺。
如此咄咄逼人的姚傾,是賀綫從未見過的。瞬間的愣怔之後,他早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面容沉靜問道,“你是在婉拒我的示好?”
“婉拒?別說的我那麼懷念舊情。”姚傾冷笑。
賀綫仿若不曾覺察她的敵意,垂眸低低笑了一聲。“原本我是想要拒絕娶你三姐,要你做正妃的。可奈何你們姊妹情深,你雖同我情深意重卻不肯委屈自己姐姐。甘願做小。我又如何忍心叫你們姊妹生了間隙?”
姚傾聞言大驚,人類已經完全不能阻止賀綫不要臉下去了?姚傾懶得理她,揚聲道。“流蘇,我們回去。”
站在不遠處的流蘇聽到召喚,忙不迭的跑了過來。充滿敵意的瞥了賀綫一眼,便撫上了姚傾的手臂。主僕二人繼續往沉魚閣方向走去。
賀綫並不阻攔,只負手站在原地看著。
賀綫最後一句話。一直讓姚傾惴惴不安。但凡是他想得到的東西,便是不擇手段也會得到。
雖不知今生他如何會起了要與自己在一起的執念,但姚傾知道,必定是又要有麻煩來了。
這一夜,姚傾輾轉不能成眠。
第二日一早,腫頭腫腦的被顧媽媽自被窩裡拉了出來。惹得她老人家一陣驚呼。“傾姐兒這是怎麼了?昨夜裡吃了什麼,偏怎麼臉浮腫成這般樣子?”
姚傾只覺得頭重腳輕,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腳踩進軟底繡花銜珠鞋裡面就著流蘇的攙扶起了身。原想開口說話,卻覺得嗓子乾的難受,哪裡管別的,只摸到鋪著繡大朵牡丹絨面桌布的八仙桌旁邊,自取了上面的玲瓏小茶壺斟了一本茶喝下。這才覺得能張開嘴。“大抵是昨夜裡入睡前多喝了些水,現在什麼時辰了?是不是該去見新嫂子了?”
“小姐別急。三爺和三奶奶才給侯爺和太太請安呢。”流螢領了一眾小丫頭進門,吩咐著將洗漱用具都擺放好了。
姚傾將茶盞放了,便又被侍候著洗漱、梳頭。折騰了好一會,方才用了一碗銀耳紅棗羹。正巧顧氏屋裡的人來催,說叫小姐們也一併去宜華院同新奶奶一併用早膳。
長房的姑娘們自然都去,姚碧芳最會討巧賣乖,如今新來的三奶奶有身份顯貴,她自然是使盡了渾身解數討好。
姚傾到了宜華院花廳的時候,早就瞧見了姚碧芳湊在三奶奶身邊有說有笑。碧蘿規規矩矩的坐在顧氏身邊,神色溫和的與顧氏說著什麼。
“傾姐兒,來坐。”顧氏抬頭瞧見姚傾站在門口,笑著招手。
姚傾忙匆匆給眾位行了一禮,便笑著往顧氏身邊另外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新媳婦要立規矩,按理應該給婆婆佈菜。可顧氏向來溫和,三奶奶又出身高。是以也一併坐下用膳。四太太素來喜歡來長房蹭飯,見此少不得又要多說幾句。“三侄兒媳婦好福氣,碰上一個和氣婆婆。你大姐姐嫁人的時候呀,剛一進門可就讓婆婆立了不知多少規矩。且別說這樣坐下用膳了,就是婆婆午休都要在旁邊打扇,不能休息呢。”
三奶奶被說的臉上漲了個通紅,做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尷尬。顧氏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