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妃嬪來自己這裡跪拜之時,李妃拐著彎兒的提醒自己只是個繼後,蓉月竟覺得有些可笑,繼後又如何,便是要對著先皇后的牌匾下跪又如何,總歸如今她是皇后,的確,很多時候活人爭不過死人,可是活人能切切實實得到的東西,死人卻沒有。
蓉月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停頓,慕容瑞敏銳的眼睛自然捕捉到了,只以為她心裡是有不快的,於是淡然說道:“規矩是人定的……”不等慕容瑞繼續說下去,蓉月趕忙開口接道:“皇上,臣妾不願壞了這個規矩。”
“隨你。”慕容瑞簡單應對了一句,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爽,或許,若是蓉月想要燃那龍鳳花燭,他會更高興些,可是看到她那麼堅定的面容,慕容瑞終於懂了,她是真的不在乎。
這段時間以來,他心裡一直很複雜,一面告訴自己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是一面又忍不住動用了人手去查,看似沒有關係,卻又總會出現星星點點點的破綻,弄得他心裡複雜難忍,竟有些不願往錦繡宮來了。
今日是蓉月的好日子,慕容瑞除了一早看到她的威嚴之外,還是覺得她同平常一樣,不管是妃子還是皇后,她沒有一點點不應有的想法,許是她一直都做的太好了,有時倒讓他覺得,懷疑她是自己的不是。
慕容瑞喝了酒,事情想的多了便有些頭疼,看著眼前的女人依舊淺淺的笑,他腦子裡有些不清醒起來,一會兒是蓉月初次承寵的樣子,一會兒又是許雲夢對著他巧笑倩兮,慕容瑞抱著蓉月吻過去,是以往所不能比的猛烈。
濃烈的酒香隨著慕容瑞的深吻鑽進蓉月的口鼻,她累了一天,有些承受不住慕容瑞如此的熱情,可是慕容瑞身上那酒香竟燻得她也有些迷糊,瞬間就被慕容瑞帶起了情緒,兩人片刻便滾到了床上,蓉月被慕容瑞重重的身體壓倒在床上,意亂情迷中聽得他低低的喚道:“夢兒,夢兒……”
自入宮那日起,蓉月便知道慕容瑞是一個極其剋制的帝王,清醒的他絕對不會做叫錯名字這種事,今日,或許是他真的醉了,或許是他心情太過複雜,也或許是不管與誰大婚,看到這滿目的紅,他想到的都是許雲夢吧!
不管慕容瑞是不是當她是替身都無所謂,反正她一早學了小姨慣常的樣子也不過是想讓他對自己多一絲憐惜,蓉月任慕容瑞啃咬自己的身體,閉著眼睛想:不愛,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此時不會覺得痛。
慕容瑞發洩過後,緊緊的擁著蓉月沉沉睡去,蓉月偏頭看看慕容瑞微蹙的眉頭,聽到他沉沉的呼吸聲,知道慕容瑞這是睡熟了,她輕輕推開慕容瑞摟著她的手,獨自下床,披著衣服走到窗下,房內火爐燃的很好,並不覺得冷。
窗外的月亮只有彎彎的一點,蓉月站的越久心就越平靜,終於再無一絲波瀾,心裡告訴自己從今日起便是一國之後,要母儀天下,要把自己想要的都攥到手裡,其餘的一切都不重要,而情愛,是其中最最不重要的。
摟著的人兒忽然離開,慕容瑞還是睜開了眼睛,看著窗前站著的嬌小身影,慕容瑞的眼睛一點點清明起來,蓉月站了多久,慕容瑞便看了多久,等到心情終於完全平靜下來,蓉月重又走回床邊,屋子裡並沒什麼光線,是以蓉月並不知道慕容瑞是剛剛才閉上眼睛。
“愛而不得是不是很痛?痛到讓你與我歡好的時候也還喊著她的名字。”蓉月躺到自己剛剛躺著的地方,在黑暗中看著慕容瑞的方向,聲音很輕,但無一絲哀怨,好似只是在平靜的敘述著一件事,平靜到讓慕容瑞的心一緊。
蓉月並不知道慕容瑞醒著,她輕輕的說完這句話便背轉了身,甚至連身體都不願意捱到他一點點,七年了,他從來沒有如此的不清醒過,而今在她得封皇后的夜晚,他竟如此諷刺的不夠清醒,她的心裡,終歸不能不起一絲波瀾。
心情不好,不是因為他愛著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因為發生瞭如此尷尬的事情,而是突然想到了任子衡,蓉月只是覺得,自己於他,也是愛而不得的,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在睡夢中叫自己的名字。
只要想起可能會有那樣的畫面,蓉月的心就糾起來一般難受,為了不露破綻,她從來不願想起他,可是最近卻三番五次的想起,控制不住,點點滴滴,她見過的,她想象的,越來越多的湧到了她的腦海中。
看著慕容瑞隱忍剋制的樣子,蓉月竟覺得他連任子衡都不如,一心愛戀的人與他陰陽相隔,而他,卻連一個任性不願娶妻的資格都沒有,廣納後宮為皇家開枝散葉,是他作為一個帝王必須要做的事情。
這天下都是帝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