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采薇猛然想起來,在沐桓未登基前,曾娶過易子龍的妹妹捷公主易如喬,她微笑道:“這些親戚常年都不走動,爹不說的話我還真的一時想不起來。”
蘭忘愁的眸子裡有了一絲冷意,卻笑的更加溫和道:“你不熟悉沒關係,回家之後我細細說給你聽。薇薇,你有身孕,站在那麼高的樹枝之上太過危險了,下來說話吧!”
下去是找死吧!易采薇在心裡暗咐,卻又聽到了那根樹枝傳來了“吱吱”的響聲,她心裡暗暗著急,由於有孕在身,她的體重較之前重了些,這根樹枝竟是承受不住。
她笑眯眯的道:“爹說的道理,我這便下來。”說到這裡,她的臉上滿是欣喜的道:“相公,你怎麼來呢?”
她臉上的表情極為逼真,蘭忘愁心裡一驚,回頭一看,他的身後卻一個人都沒有,他再回過頭時,卻見易采薇已施展輕功朝遠處疾奔,他見再也攔不住易采薇時,眸子裡泛起一抹寒氣,卻冷冷的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易采薇從蘭忘愁的手裡逃出來之後,走到空曠地重重的喘氣,這個該死的老頭子,竟比蘭無痕給她的壓力還要大幾分。
剎那間,她頓時明白蘭無痕除了那一日將她打成重傷之後,再沒有真正的對她動過殺機,而蘭忘愁卻是容不得她再活在這個世上。
她一時弄不明白蘭忘愁為什麼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縱然她是的易子龍的女兒,易子龍和他水火不容,可是現在的易子龍已經不會再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他若是想顛覆大楚,真正的敵人是當今的皇帝,而她現在有了蘭無痕的骨肉,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親孫子,他那麼著急著想要來殺她做什麼?
饒是易采薇聰慧無雙,也硬是猜不透蘭忘愁的真正動機,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想不通就不再想了。也許那蘭忘痕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對他而言,做什麼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這或許是最好的解釋了,她冷冷一笑,將臉易完容之後便朝最近的城鎮走去。
最近的那個小鎮還是上次她住的那個鎮,只是今日裡的感覺和那一日完全不一樣,那一日一大堆江湖客呆在這裡,這裡便滿是江湖的味道,而今日這裡只是大楚王朝最偏遠的小鎮之一,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
她突然覺得大楚現在的皇帝是個不錯的皇帝,短短二十幾年的時間,便將戰火紛飛的國家變得如此一片秩序井然,這除了需要極強的能力之外,還需要以仁政治天下的天下歸心。
她突然覺得一個能令天下歸心的皇帝絕對壞不到哪裡去,而為了一已之私與天下為敵的那些野心家是註定了不會有好的結果,蘭忘愁和蘭無痕的復國之路,是不可能實現的。縱觀她所熟知的中國歷史,一個國家滅亡之後,還從來沒有哪個國家能得國。
當年明未清初時聲勢浩大的復國行為,最終都消逝在歷史的長河裡,而清朝未年的復辟,弄到最後也不過是個鬧劇罷了。
只是她一想起那一日炮火中的諸葛雲深,她便又感慨萬千,他是大楚皇帝唯一的皇子,他這一死只怕會引起極大的動盪。
她想起那個巨大的炮坑,又想起行雲和烈風,知道兩人只怕是凶多吉少,心裡頓時難過的緊。
她找到小鎮上唯一的客棧住了下來,卻在客棧門口遇見了淳于飛,她記得那一日淳于飛也在現場,他若是沒有死,行雲和烈風只怕也還有一線生機,一念及此,心裡又升起了百般希望。
她見淳于飛拿了壺茶就回了房,她悄悄的跟了過去,卻聽得裡面傳來極為熟悉的聲音道:“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清冷冷的聲音,動聽的緊,卻又明明白白的透著白水離的稚嫩,剎那間,她只覺得心念如電轉,想也不想,便一腳將門踢開。
屋子裡的人似受了驚,扭過頭看了過來,那張如妖孽一般美豔的臉印在了她的面前,眼前的人不是白水離又是誰?只是那人此時臉上的表情也是白水離所特有的,可愛中透著點點無知,他身上的衣裳不是大紅,而是一件淡紫的長衫。
淳于飛一見得大門被人踢開,極快的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劍抵在了易采薇的脖子上,寒著聲道:“你是什麼人?”
他每次見到易采薇的時候她都易了容,這一次更是易容成這副樣子,他又如何能認得出她來。
易采薇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道:“白水離?”她沒有變聲,清冽的聲音如同泉水一般流過,悅耳而又動聽。
那男子聽到易采薇的聲音後臉上的滿是濃濃的驚喜,他看著易采薇的道:“你是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