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很悲哀的發現,她的心裡居然有一絲喜悅,那一絲喜悅一從她的心底冒出來時,便極快的充斥了她的心胸,將她心裡的那些悲氛衝的乾乾淨淨。她頓時明白在她的心裡,她並不想他死!懸崖上的風呼嘯而過,冷冽異常,原本讓人難以忍受,而她此時卻覺得那股風是那麼的溫柔,一如春風……
她將目光收回來道:“你的命真大!”她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卻依舊淺淺淡淡的說著話,只是那一雙光華斂灩的眸子早已將她的心事洩露。
蘭無痕淡然一笑道:“是啊,我也這麼覺得,身有重傷,又中了劇毒,全天下的人都盼著我死,我卻還沒有死,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你說是不是?爹!”
蘭忘愁冷冷的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保護我的妻兒。”蘭無痕的臉上平靜無波,眸子裡卻已結成寒冰,他淡淡的道:“我的父親可以動手殺我,卻不能動手殺我的妻兒,所以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便不能讓你傷了他們。”
“痕兒,爹很早以前就對你說過,這個世上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可靠的,她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她給你戴綠帽子了,這樣的賤女人你也要嗎?”蘭忘愁的身上散發出濃重的殺氣。
蘭無痕淡淡的道:“爹以前總說孃親不貞不潔,孃的事情我無權發表任何意見,可是我自己的妻子,我卻是信得過的。再則就算她不貞不潔,給我戴綠帽子了,也是我的事情,爹你無權過問,更不能傷她分毫。”
“她腹中的孩子是諸葛雲深的!這些年來我們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她生下諸葛雲深的孩子,我們的計劃便功虧一饋了!”蘭忘愁咬著牙道:“難道你這樣也不介意?要做別人的掛名父親?”
蘭無痕淡淡的道:“她以前還對我說過她也不貞不潔,可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卻聖潔無比,她不過是撒謊騙你了,你這樣一個老江湖居然也會被她騙,我不得不說,爹,你真的是老了!”
蘭忘愁的臉色頓時變得很看,蘭無痕又低低的道:“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爹要對我那麼冷漠,現在看來,只怕和你的多疑是有關係的,你是不是一直都懷疑我不是你的兒子,必竟我長的既不像你,又不像娘。”
蘭忘愁的臉色微微一變,咬著牙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是被這個女人挑唆的嗎?那麼我也告訴你,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挑唆得了我們父子之情!
蘭無痕冷冷的道:“以前你說這些我都信,可是自從那一日被你用炮轟了之後,我們的父子之情便被轟的乾乾淨淨,再也沒有任何父子情份可言。
蘭忘愁的臉色大變,易采薇淺淺笑道:“看來你們的父子之情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牢固啊,蘭老爺,你兒子不認你了,是不是很傷心?”她見蘭忘愁的眸子裡滿是怒氣,她又淺笑道:“一個父親做的如此失敗,我若是你,我就一頭撞死算了!”
蘭無痕的眸子微微一眯,低頭看了一眼易采薇,卻見她只是淡然而笑,那雙看向他的眸子裡沒有喜也沒有怒,他微微嘆了口氣,心裡有了一抹失望,轉瞅瞬後卻又釋然,她不恨他已經很好,又哪裡還敢奢望她的心裡會記掛他。
蘭忘愁冷冷的道:“很好,你們既然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說罷,他的手臂一展,劍若長虹向兩人急襲而來。
蘭無痕的嘴角滿是嘲笑,他一把將易采薇推至一側,挺劍便迎了上去。
父子兩人的招式有七八成相似,兩人一時半刻之間都討不到對方任何好處,易采薇一見到兩人交手的樣子,便明白蘭無痕的武功都是蘭忘愁所教,蘭忘愁年長蘭無痕太多,經驗豐富招式老到,按這樣的方式打下去,蘭無痕絕對佔不到任何便宜。
易采薇的心裡不禁有些焦急,卻猛然想起易子龍曾對她講過的故事,她靈機一動,在旁笑嘻嘻的道:“阿茹姑姑,你是來找沐桓的嗎?”
蘭忘愁一聽到阿茹兩個字剎那間大驚,因為分神原本極為凌厲的招式在也陡然用老,他忍不住問道:“阿茹?阿茹她在哪裡?”
蘭無痕聽得易采薇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卻也不願放棄如此好的機會,只是當他的劍尖刺向蘭忘愁的胸口時,心裡終是有些不忍,不管如何,蘭忘愁都是他爹,弒父之事,縱然他心性涼薄,卻終是做不出來。是以這一劍便刺得偏了,卻也將蘭忘愁的胸口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溢了出來。
蘭忘愁一吃痛,極快的回過神來,怒吼一聲,一把將蘭無痕逼開。
易采薇淺笑道:“就在那裡,那片霧氣裡。”霧氣是從懸底升起來的。
蘭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