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不活動才有鬼。至少惠妃、宜妃和榮妃這三個的腰桿子就挺得很直,尤其是惠妃,連貴妃都不敢奪其鋒芒。而有惠妃在前面頂著,宜妃和榮妃的得意就幾乎顯不大出來了。
當然,德宛看著惠妃的時候,頭腦裡出現的一句話就是:天欲令其亡,必先使其狂。怪不得大阿哥後來那樣狂妄呢,原來根子在這裡。
八月的時候,德宛想著,時間怕是快到了。而和她一樣情緒低落的還有十阿哥。甚至德宛還聽說這小子居然和八阿哥、九兩個有了齟齬。後來,十阿哥回府之後,據說還狠狠砸了一通東西,裡面也傳出什麼怒罵生,隱隱能聽到“十一”“十八”之類的字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德宛總覺得不對勁兒,可卻沒有時間去思量了。
她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訊息傳了回來,德宛不用看都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了也不過是更加印證了而已。
十八阿哥病重,四阿哥被康熙叫走了。
再接著,布林哈蘇臺行宮,太子被廢了。而和太子親近的一些人都被天子之怒波及送了性命,十三阿哥也失去了自由。
一時間,京城混亂了起來,從宮外到宮內謠言滿天飛,比如說十八阿哥是無意中發現了太子醜事才被滅口的,比如說十三阿哥兩面三刀。三、四、五幾個阿哥更是忙的腳不沾地。德宛管不了別的宮,但自己的宮還是管得了的,當即命令大家都乖乖的閉嘴,誰敢再胡亂傳話,一旦發現了當下打死。
許是德宛平日裡的菩薩形象塑造的太過成功,果真有個小太監被踢出來當了出頭鳥,也最快速度變成了死鳥。
九月份,康熙終於帶著兒子和臣子們回到了京城。
德宛見到康熙的時候,真是嚇了一跳。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然而還是被康熙的模樣驚著了。走之前英姿勃發,看著如同三十出頭的康熙,現在豁然間老了十歲,精神也不濟了,身體也消瘦了不少,就連鬢邊的白髮都多了不少。看來,康熙的打擊真是受大發了。
康熙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宣佈對廢太子的處置:把他拘在了上駟院旁專門安設的氈帷裡,又命直郡王和四貝勒一起看守他。
而十三阿哥的事情,德宛也實在是一頭霧水。問了同去的幾個孩子,可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有六阿哥神思不屬。
等其他兄弟離開以後,六阿哥單獨和德宛說了一陣子的話。
“額娘,兒子懷疑十三弟和十八弟的事情恐怕和十一弟有關。”
“噢?你如何得知?”
“那日,兒子正和十一弟在一起到外面騎馬,無意中聽見十三弟告訴十四弟那幾日傍晚不要到湖邊去。後來十四弟也私下告訴了兒子,兒子也沒太放在心上。可沒兩天,十八弟就出事了,兒子親見他神色慌張似乎被嚇到了一樣回到帳篷裡,渾身溼答答的,然後第二天十八弟就生了病。這樣,兒子無法不懷疑十一弟。”
“還有,”六阿哥又想了想,“那幾日十三弟和十八弟好像也不太對付,似乎是因為十三弟母家的什麼人在江南被李煦給刁難了,額娘也知道,那李煦是王庶妃的表哥,十三弟素來心氣高,自然不高興,後來好巧不巧的,十八弟就衝撞了十三弟,被十三弟訓斥了一頓,卻恰巧被皇阿瑪撞了個正著,結果十三弟就被皇阿瑪訓斥了。這事兒也太巧了吧,尤其是,兒臣後來打聽到,之前十八弟一直是和十一弟在一起的,誰知道是不是十一對著十八說了些什麼。”
德宛聽得心底泛起了冷氣,這個十一阿哥,真是不簡單。
“以後可千萬小心一些,別和他走太近了,省的被他賣了還要給他數錢。”
“是,兒子知道的。而且,只怕他下一個目標還輪不到兒子呢,大概應該是直郡王吧。”
“直郡王?你如何知道?”德宛記得歷史上確實下一個倒黴的就是大阿哥直郡王,不過這小子怎麼知道的?
“這還不簡單嗎?他自太子被廢之後,就和直郡王走得很近。兒子曾親耳聽到他對直郡王說了好些不像樣的話,什麼立儲不以嫡便以長,如今嫡已是沒希望了,自然當以長了。還有誇直郡王軍工赫赫之類的,兒子看來,直郡王已經被他捧得快要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然而,這幾天,在德宛看來,似乎六阿哥和大阿哥接觸並沒有那樣多,反而是和三阿哥更親近一些。說的也都是大阿哥的好處,乍一聽倒像是替大阿哥拉攏人一般,不過要是細聽起來這些好處中說的最多的就是大阿哥的排行問題了,無嫡立長,大阿哥佔了個長,自然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