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笑間,穆琅進來回話:〃門外有人遞了貼兒求見王爺。〃允祥接過來一看,似乎很高興:〃好,快請他進來!〃
見他要會客,我抱著弘曉自回了臥房,剛坐下,秋蕊跑來大聲地說:〃主子,您看誰來了!〃話音還沒落就從她身後竄進來一個人,咕咚跪下說:〃主子,給您請安了。〃
我一看,又驚又喜:〃喜兒?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去雲南了麼?快起來,快讓我看看。〃
喜兒被我扶起來,拉著我的胳膊上下打量:〃主子這兩年不見,清減了好些。〃
我拉著她坐下:〃你也是朝廷命官的夫人了,又不是我的丫頭,還主子主子的。怎麼著,李衛對你可還說得過去?你那對龍鳳胎也不帶來給我看看。〃
〃小門小戶的孩子不成器,沒見過世面的哪能帶到主子面前現眼,沒得叫您笑話,這趟回京來去匆忙,就撂在家裡了,橫豎有我老孃看著呢。李衛倒還好,還時時記著主子那年吩咐的話,從沒動過女人的腦筋,就為這喜兒一輩子感激主子的恩德。〃喜兒敘述著這幾年的生活,眉眼間掩不住光彩,成熟的韻味早已在她身上彰顯,她的所有表情都讓我覺得,把她帶到李衛身邊,是我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對了主子,我們剛回來的時候,趕上吏部的查郎阿擢了侍郎,李衛跟他之前很有些交情,我們就去他府上坐了坐。碰上他的側福晉您猜是誰?〃喜兒停下給弘曉擺弄虎頭帽的手,抬眼問我。
〃誰?我沒聽過這個人,難不成他的福晉還是我認識的?〃
〃可不是麼,不只是'認識'呢,就是先頭在府裡伺候過側福晉的巧姑娘,主子可還記得?〃喜兒說到這微微皺了皺眉頭。
我猛然想起,巧兒?說起來自從把她退回德妃那裡就再沒想起過這個人,這會聽到她的名字,雖然沒什麼交集,但記憶裡對她是比較排斥的,因此只說:〃府裡來來去去的那麼多人,誰還記得誰是誰,又不是我跟前的,記不得了。〃喜兒聽了這話也就沒再說什麼。
外頭忽然響起李衛的聲音:〃是,王爺的教訓奴才記得了,奴才這些年也沒有別的,就只知道盡心辦好朝廷的差,不辜負王爺的知遇之恩就是了。〃
允祥笑答:〃呵呵,說這沒意思的話又何必,你的差也著實辦得好,皇上才會器重你,斷不是因我的緣故,恩也談不上了。你今兒個執意要辭我也不需多留你了,就不知道女人家的閒話說完了沒有。〃
聽了這話,我跟喜兒走出去,我故意說:〃女人家的閒話沒個三五天是說不完的,李大人且請自便,你的夫人可不可以讓我留下,聊完了自然毫髮無損地給你送回去。〃說完這些本來是想看李衛不自在的,卻沒承想胳膊上被人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我差點叫出聲,扭頭一看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我旁邊的允祥,他正斜瞥著我,眼睛微虛了一下。我轉過頭推著喜兒說:〃好了,逗你呢,瞧瞧你們這不自在樣兒的,不過李衛,在京的這段日子我可是時常要喜兒過來跟我閒話的,你不許攔著。〃
李衛點頭稱是,然後就帶著喜兒告辭了。等他們出了二門,我扭頭白了允祥一眼徑直進屋,他賠笑著跟上來拉我的胳膊:〃怎麼,掐疼了?〃
我甩開他,拉著臉不說話。弘曉已經睡著了,我坐在床邊輕輕拍著他,允祥湊過來:〃我都說不留了,你還跟我對著幹,李衛如今是朝廷命官,也不是咱們的奴才,也不是當年在徐州。說白了他跟我同朝為臣,親疏過從都是為公,都是有說法的,不能由著性子來,嗯?〃說著還用肩膀推推我,見我不理他,又把手伸過來,〃要不,你回我一下還不成?回那種又掐又咬的,你最拿手了。〃
我忍不住回頭啐他:〃說得我成什麼了?其實也不過是句玩笑,值得你下這樣的狠手,這麼些年我自問我這福晉當得還算夠格,還能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那可不好說,見了喜兒說不定你就忘了形,反正我不去睡書房,你也休想留人。〃他歪在床柱上,手攏在袖子裡挑著眉看我。
〃才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敢情根源在這呢?我這一下捱得可真冤,反正怡寧閣已經好了,我這就搬進去,您老人家這麼喜歡這屋子就別挪窩了。〃
他來了精神:〃修好了?那你快收拾。哦,皇上萬壽快到了,不能大辦也總要有個意思,你也一併預備預備,最近事多著呢。沒工夫聊閒天。〃
〃那你現在這是幹嗎呢?〃
〃這會子閒,過兩天說不定連府都回不了呢,到時候你別抱怨。〃
我聽了這話只是笑笑,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