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很慌張,一看見我她大驚,張了張嘴想喊又被我的眼神嚇了回去。我走到門口一看,弘晈背對房門,惜晴歪坐在床邊,臉朝向裡,手拿帕子捂著嘴,低聲嚶嚶地竟然在哭,一個藥碗碎在地上,滿屋凌亂。只見弘晈喘著粗氣,滿臉怒氣地轉身,拔腳就要往外走,對上我的臉頓時呆立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我急步趕到惜晴跟前,她仍舊側著臉,使勁搖頭,嘴裡卻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我疑心頓起,一把扳過她的肩,露出藏起來的半邊臉,已經發紫的巴掌印赫然印在臉上!我又驚又氣,扭頭又問,〃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請額娘不必追究,這是兒子家務事。〃弘晈梗著脖子,大聲回說。
眼見惜晴哭得喘不上氣來,一股心火騰地衝了上來。〃你混賬!〃我氣得渾身哆嗦,〃家務事?這府裡還單有你的家務事不成?你額娘我還沒死呢!素畫,你給我進來,怎麼回事,你且回一遍!〃
素畫戰戰兢兢地挪進來,小聲說:〃回,回福晉的話,是少福晉命奴婢找一本金剛經,說是在櫃頭上,奴婢蹬了凳子去找。後來,後來爺就回來了,後來找到了經書,爺,爺就不知怎麼的發了脾氣,就,就……〃
我這才看見惜晴眼前放著一本手抄的金剛經,大概是被扔過,頁子都有些散了。我想了想,回頭吩咐:〃秋蕊,把少福晉扶到我房裡,再找人去請大夫來給把個脈。〃一面不忘指著弘晈說,〃你給我滾到前面去跪著!等我確定晴兒沒有受到驚嚇再來問你的話!〃
過了一會兒,大夫確認沒有動到胎氣,又交代了些安神養氣的食療法子就走了。我仔細打量惜晴,一張臉煞白的,越發襯得那掌印明顯,兩腮瘦得凹了進去,垂著眼只是掉眼淚。我剛想開口,惜晴截住我,小聲說:〃額娘,您別問了,是孩兒前兒聽額娘打發來送東西的小丫頭說,二哥祭前要一本金剛經,剛好孩兒這裡有,就讓素畫找出來,沒想到櫃頭高,險些摔了她,爺是嗔著供桌上原本就有,何苦這麼興師動眾還險些摔了人。可是這一本是孩兒虔心誦了經的,孩兒覺得這一陣子沒幫著額娘,越發連晨昏定省都疏忽了,只想著盡些心力,的確是小題大做了,不怪爺生氣,額娘息怒。〃
看她儘量說地輕描淡寫,我心上一痛,拉著她的手問:〃好孩子,你跟額娘說實話,老三是就這一回呢,還是以前也這麼混賬過?〃
〃沒有啊,額娘〃她趕忙搖頭,〃爺除了脾氣急點,從來不會打人罵狗的,今兒個想是真急了,萬一摔了人也的確是不妥的。〃
我越聽越糊塗:〃這事說不通啊,既然沒有什麼,何至於他鬧得這麼雞飛狗跳的?〃剛說到這,聽到外面秋蕊說:〃哎呀,三阿哥,您怎麼跪在這裡?〃
我沉下臉:〃去叫他給我滾進來!〃很快,弘晈低著頭挪進來,重新跪在我腳下。我說:〃你好有本事啊,多大的事至於讓你下這樣的狠手?我今天算是大開了眼界了,原來你就是這麼管你的'家務事'的?還虧的這府裡不是你做主,要不然,怕是連我的活路都沒有了!〃
〃額娘這話,真叫兒子死無葬身之地了,兒子今天一時犯了糊塗,請額孃家法處置,饒了不相干的人。〃
我皺皺眉頭:〃不相干的人?你我是定要罰的,只不過這不相干的人又是誰?〃一句話說得弘晈抬起頭,他看了看惜晴,表情有點驚訝。我招手叫秋蕊過來吩咐了幾句,不一會,素畫被帶了來,戰戰兢兢地站在那。弘晈額上頓時冒出一層細汗,抬頭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接過小丫頭遞上來的糖水,一面喂惜晴,一面儘量溫和地問:〃素畫,今兒個摔著了麼?〃
〃回,回福晉的話,不,不曾摔著。〃
〃哦?那你們房裡平時登高爬梯的事,都是誰伺候的?〃我接著問,惜晴搖頭不想喝了,我把帕子遞過去給她擦拭嘴角。
〃回福晉的話,沒有特別的人,但凡少福晉的東西,一般都是交奴婢收著,找也是奴婢找。〃
〃這麼說,你既沒有摔著,這又是你應當應分的活兒,那今兒個惹出這樣的不痛快,你說該怎麼辦呢?〃
素畫撲通一聲跪下:〃奴婢知錯,任憑福晉處置。〃
聽了這話,我心裡的氣平復了一些,原本想象徵性地罰了弘晈就算完了,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局面的複雜性。
只見弘晈突然在我面前站起來,一把撈起素畫,硬著口氣說:〃額娘,是兒子行事失當,不關素畫的事,兒子一人領罰。〃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和窘迫的素畫,再看惜晴,她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