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冰冷而痛惜的眼睛心裡一陣絞痛。
公主一定對她失望透頂了吧?
她無力地跪了下去,抱住鳳鴛的腳踝,哭道:“公主……公主我不是有意的……我……我真的不想的……”
點點淚珠打溼鳳鴛的鞋子,她心裡一軟,語氣略略放緩:“我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是有人指使的,你且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夜宮主他一定會對你從輕發落的,好不好?”
“不!——”玉兒驚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搖頭,“我求你了公主,千萬不要告訴夜宮主,他不會饒了我的,他會殺了我的……公主,玉兒好怕,玉兒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玉兒這一次……”
在浮世宮裡製造荒誕流言誣陷宮主試圖造成恐慌,這是多麼大的罪過,鳳鴛恨鐵不成鋼地緊皺眉頭,她瞧著玉兒苦苦求饒的摸樣,心裡的疼化為眼裡的冷,她站起身子盯著玉兒的眼睛,只說了兩個字——“晚了。”
玉兒一怔,眼見著公主闔目離開,一襲高大的黑影緩緩走來,她嚇得忘記了哭泣,絕望感從頭頂降臨——完了,這一次真的完了,我真的要死了嗎?本來馬上就要成功了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她癱坐在地,絕望之下她目光一凜,瞥向鳳鴛的眼裡湧上一絲恨意。
——
玉兒和那個小侍女被一同打入地牢,鳳鴛回去之後急得心如焦土。可這件事確實是玉兒的錯,但她是萬萬不想讓玉兒死的,為今之計唯有找出幕後兇手才有可能讓玉兒活下來。
可偏偏從牢裡傳來了訊息,說是玉兒咬準這一切都是自己主意就是不肯多說一個字,負責問話的管事情急之下對她用了刑,誰料那丫頭就只是哭號,抵死不招。
鳳鴛一聽這事兒險些暈了過去,她顧不得其他徑直找到夜宮主,話還沒說出口就跪了下來,“夜宮主,求您讓鴛兒見她一面,我一定讓她把那個人說出來……所以,別再對她用刑了,好不好?”
她淚眼盈盈地仰臉求他,蘇硯藏在面具下的臉色一軟,可眼神依舊凌厲。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道:“你可知她犯下的,可是滔天之罪?”
“鴛兒知道玉兒之罪不可饒恕,可鴛兒與她相伴而生,深知她本性並非如此,也許只是被人欺騙或是威脅罷了。若只懲罰她這個心地本善的小卒,而放過那個幕後黑手,豈不本末倒置了?”
“只要夜宮主讓鴛兒見她一面,一面就好,我一定會問出個結果。”
蘇硯低下頭,望進她哀求的眼睛,終是無聲地點點頭。
鳳鴛拿著夜宮主給她的令牌在當夜走進地牢,看管的人帶她在昏暗的石道里穿行,最終來到一個密閉的房間前,她緩緩地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牢房內一片暗淡,唯有一束光從頭頂的小窗照射進來,剛好打在瘦小女子的臉上。
她躺在一張鋪著乾草的石臺上,緊緊閉著眼睛臉色慘白如雪;身上的衣服被一道道血跡浸透,像一條條猙獰的荊棘;光著的腳丫紅腫不堪,還掛著一團灰白的蛛網……
玉兒……
鳳鴛捂住嘴巴,兩行眼淚就這麼硬生生地奪出眼眶,她撲過去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將玉兒身上的傷口收入眼中,心好疼,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的玉兒,怎麼可以?
“哭什麼?”
玉兒的聲音突然傳來,鳳鴛心頭一喜,“玉兒,你醒了?”
“是根本沒有睡,身上的傷這麼疼,換做是你,能睡得著嗎?”玉兒睜開眼睛,冷冷一笑,“多謝公主關心,不過玉兒還沒死呢,最起碼還能撐著這口氣多活五六日,就是不知夜宮主可否容我多活幾天。”
話語間盡是冷嘲熱諷的味道,鳳鴛微微一怔,拉住她的手,“玉兒你這是怎麼了?你不用怕的,我會求他讓你離開這,只要你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我們倆還能像以前一樣一起生活,好嗎?”
她想,玉兒一定是被嚇到了,她最怕疼了,以前哪怕是手指破了個小口也會哭一場,現在身上有這麼多比以前疼上千倍百倍的傷口,肯定受不住了吧。
誰料玉兒竟哈哈一笑,一下子甩開鳳鴛的手,“像以前一樣?”
“……對……你忘了?我們還有很多願望沒有實現呢,等將來……”
“將來?”玉兒恨恨地瞪著她,突然提高聲調,“我還有什麼將來?我的將來早被燒得連灰都不剩了,公主你不也是這樣嗎?還虛情假意地說什麼將來?你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吧?”
鳳鴛頓了下,眉心一蹙,“好,就算我們沒有將來,那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