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理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自從他高中探花郎之後,母親已經很久沒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了,只得小聲的辯解道:“我這還不是想讓舒暢重新回到陳家嘛,兒子受夠了那些人的冷言冷語,今年的考績也只是中等,還不是楊大人為了討好舒穆和刻意打壓我……”
陳老太太惱怒的看著陳清理,以為兒子好歹也在任上幹了兩年,怎麼也該通點事物,沒想到還是這麼一副分不清輕重的樣子:“強盜?這些人可以為了錢替你擄人,自然也可以為了錢出賣你,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讓信不過的人做,簡直愚蠢至極。”陳老太太氣地臉色發白,這個兒子以前有什麼事都會與她商量,而今這麼大的事竟然問都不問她就私自行動,這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將他們整個陳家都搭進去的。。
陳清理本就心緒不寧,被陳老太太這麼一說,更是慌地跪倒在她跟前哭著說道:“兒子也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還請母親給出個主意。”
陳老太太雖然惱怒陳清理這次的擅自行動,但也知道此時已經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只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陳清理一眼,然後問道:“你確定當時看到那些人成功擄走了人?”
見陳清理點了點頭,陳老太太低下了頭不再看陳清理,也不再說話。即便是這樣,陳清理也跪著不敢動,更不敢發出聲響打擾老太太的沉思。
大約過了一刻鐘,陳老太太才抬起頭來道:“先派人去玉泉山莊那裡守著,看看那裡有什麼異動,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夠買通玉泉山莊的僕人,這是頭一件要緊的事情。舒暢被擄了,不管是有沒有毀了貞潔,舒家都不會將這件事宣揚出來。”
眼見陳清理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陳老太太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那幾個強盜沒被抓還好,一旦被抓,恐怕也不用上大刑就能把你給供出來。以後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舒家的報復呢!舒家隨隨便便透露個意思,你以後就不用在官場混下去了。”
陳清理一下子又啞了,這之前只是失了靠山,舒家還沒動手呢,就不得上峰看重,還被同僚恥笑,這要是真被舒家查到是他主使的,他都可以直接回鄉下種田了。
母子倆商量了半天,認為舒家不會明著將這件事捅出來,但從其他地方打擊報復那是一定的,陳老太太就算再精明也算不出舒家會如何打擊報復,只能想方設法的先監視住玉泉山莊那邊,然後見招拆招。
第二日,陳清理去衙門點卯的時候還特地認認真真的觀察了一番上峰的臉色,見沒什麼異常,同僚們依舊是那副冷言冷語的樣子,雖是鬆了一口氣,但心裡始終不能徹底安定下來,就像是手裡捧了一顆炸彈,而又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弄地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短短几天時間就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看上去也老了好幾歲。
過了幾天,守在玉泉山莊外頭的家丁來報說是舒暢的馬車又回到了玉泉山莊,但之前幾天住哪裡還打聽不出來。至於刀疤男幾個強盜,更是一點訊息也沒有。
陳老太太也在家裡不安等待,她不知道舒家是不是真的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舒暢平安回來了。而至於舒家會不會出手,何時出手,又如何出手她無從知道,只能惴惴不安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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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老太太和陳清理惶惶不安的時候,玉泉山莊舒餘昕的書房裡,舒餘昕和顧少堂正隔著一張黑色的棋桌對弈。
“莊子外頭那幾個人,你不打算處理嗎?”顧少堂將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抬眼覷了一眼對面的人,問道。
舒餘昕仔細的打量著棋盤上廝殺正烈的黑、白兩路棋子,連頭都沒有抬:“不過就是些無關緊要的人,處不處理有什麼關係,如果你看的不順眼,你可以動手啊。”
顧少堂一個不查,就被舒餘昕吃去了角落裡的一片白子,一時氣的牙癢癢。風光霽月,溫潤如水,要是讓外人知道他這個京城小霸王幾次三番被這個“霽月公子”算計成功,還會不會有人誇他品格高雅。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對陳清理那個人渣動手,如果你不動手,我可要出手了。”下了幾手之後,顧少堂的到底還是不能忍受一室的靜默,於是又開口問道。
“放心,快了,到時你可以一齊出手,只要不立刻要了他的命就行了。”舒餘昕抬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同時手裡的棋子落下,白子再也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顧少堂不滿的嘟囔:“明明是一隻狐狸,還非得偽裝成綿羊。”
舒餘昕自是聽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