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大慰,連聲說辛苦夫人了。他老婆則羞答答地說,相公啊,你不在的時候,賤妾已經煮了三鍋綠豆湯了……
因此上,陳凝之可不想這幾日就這麼虛度過去,連日來準備和夫人們進行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深入的肢體交流,就連傷勢還沒有好完全的媚紫嫣也都算計在內的。
可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以前門可羅雀,十天半月都不見得有什麼訪客的陳駙馬府上,如今卻成了車水馬龍的所在,你要是上午來還好些,要是等到晚上再來,嘿嘿,你連靠近駙馬府的大門都難。那裡面早就已經停滿了馬車轎子,客人們帶來的下人都是在府門外擠作一團的,哪裡還有後來者的位置?剛開始的時候,陳凝之還是笑眯眯地接待客人,可是連續兩日來,到訪的客人不減反增,大有黃河氾濫而一發不可收拾之勢,他也煩了——儘管每個人都帶了不菲的禮品前來。
這些人的意圖無外乎兩點:一是鑑於這次藍玉的慘案,據說將要誅殺近兩萬人,朝中大官武將們都害怕皇上會把怒火遷到自己身上,於是很是得到朱元璋信任經常出入皇帝寢宮的陳凝之就成了打聽訊息的香餑餑。能從陳凝之嘴裡得到保證自然最好,就算是皇帝想要自己的命,早些知道了也就早些做準備不是,那怎麼的也要好過半夜正在睡覺,左擁右抱身下再壓一個的時候被禁軍給一窩端了的好。這第二嘛,皇上病重的訊息確鑿無誤,這次可不是裝的,朱元璋馭龍昇天以後,如果不出意外,皇帝的寶座那就鐵定是朱允炆的了。而這個陳駙馬爺正是皇太孫朱允炆的結拜哥哥,又是他的姑丈,還深得朱允炆信任,此時不來巴結,何時來?正因為懷揣這兩個念頭的人不在少數,這才造就了駙馬府外的興隆景象,甚至連一些沿街叫賣的流動攤販都成群結隊地聚集在這裡。看看,誰說古人沒有經商頭腦的?那此起彼伏帶著地方口音而且頗有韻味兒的叫賣聲差點讓我們的陳駙馬爺便秘了。
陳凝之那是不厭其煩啊,估計這些人已經去過皇宮見朱允炆了,被朱允炆給關了個閉門羹。自己可沒有皇太孫那麼大的派頭啊,連個正兒八經的官職都沒有,完全是靠著皇上的恩寵才有今天的氣象,這些朝中顯貴,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可他實在是被煩的夠嗆,換了一身衣服,從後門悄悄溜了,把一個爛攤子丟給了大衍公主。寶貝兒,大不了晚上為夫好好補償你吧,陳凝之心下想到。
出了這條街,轉了幾轉,看見前方也是很熱鬧的樣子。嗯?這又是哪家這麼牛叉,百官雲集?他也不想想,還有誰能跟他陳駙馬相比的,還以為皇帝的恩寵是批次生產的啊。
走近了一看,卻發現又一批藍玉的六族之內的犯人押解過來了。這幾日不斷有藍玉的族人被抄斬,據說光是從藍玉家裡查抄出來的房產地契就有兩大箱子,更別提那些如小山一般的金銀珠寶了。百姓們在見到一車車閃閃發光的寶物之後,心中僅存的那點對藍玉及其族人的憐憫也都煙消雲散了——哼,換做我是皇帝,起碼要誅其九族!當然,只不過是想想罷了,誰敢說自己想當皇帝啊,除非是瘋子。
這一次人數不少,好像是河南的族人,大概有兩千人之眾,看來藍玉的勢力在河南還真是盤根錯節啊。也難怪,河南自古都是中原糧倉之地,地處華北平原的腹地,加上中原自古富庶,藍玉在這裡重點經營也就不足為怪了。
“冤枉啊!俺們一貫是老實本分的平頭小老百姓,根本不認識什麼藍玉啊,你們是不是抓錯了?”一個甕聲甕氣地人大聲喊道,可是押解的官差豈會搭理他,只是一腳踹過去,他就乖乖閉嘴了。
陳凝之聽這聲音有些熟悉,走過去一看,差點笑出聲來。此人臉黑得就跟那戲臺上的包公似的,正是開封府的霸王黑爺是也!陳凝之上前打招呼:“老黑,你也來了?”
黑爺聽見有人叫他,轉頭一看,大喜:“原來是駙馬爺啊!哎呀陳駙馬爺,趕快救救我吧,這幫子豺狼虎豹殺人不眨眼哇,我那個四夫人稍稍罵了兩句,就被他們一刀砍作兩半了呀!”
四夫人?哦,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因為要過生日,向開封城內的大小商販徵收每個攤位五十文錢的那個女人吧。嘿嘿,沒有想到竟然被官差給砍死了,也算是罪有應得吧。這邊黑爺和陳凝之說話,自然就不挪腳步了,官差大怒,用刀鞘抽他的背,催促他快些走。黑爺大叫:“幹什麼呀!這位是陳駙馬爺,是我的舊識,等下把我救了出來,看老子不宰了你!”
官差哪裡容他多嘴,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這些都是欽定的死囚犯,就算是當場打死了也沒有人會過問的。黑爺被打得哇哇直叫,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