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為安,君洌寒依舊沒有給他皇子的名分,他並沒有承認過無憂,皇族的族譜上不會留下他的名字,史冊上更不會出現隻字片語。他的存在,就如同一場夢一樣,夢醒了無痕。只在飛瀾的心上留下深深的傷痕。
無憂下葬之後,飛瀾被帝王困在廣陽殿中,她從不曾反抗過什麼,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呆在哪裡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君洌寒步入廣陽殿的時候,飛瀾正蜷縮著身子坐在視窗前,窗欞大敞著,風從視窗灌入,掀起她墨黑的髮絲。她一直不曾換下白服,固執的讓人頭痛。不過是幾日的光景,她整整瘦了一圈,這一身純淨的白,更顯得身姿纖弱。
他大步走過去,下一刻,窗子應聲緊閉。他用她入懷,溫怒道,“這群奴才到底會不會伺候主子,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吹冷風!”
飛瀾靜默不語,似乎與他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沒有必要。
他將她抱起,步入內殿,兩人一同滾到在柔軟的床榻上,飛瀾仍就沒有掙扎,似乎他想做什麼,對於她來說都無所謂。
“這幾日不見,飛瀾可有想念朕?”他溫軟的唇貼在她耳側,曖昧低語。
她起初不語,但身旁的男人顯然沒有什麼耐性,他的唇沿著她優美的鎖骨親吻,故意挑。逗著她敏感的神經。飛瀾避無可避,只得清冷的丟出一句,“皇上這幾日不是都留在永壽宮偏殿陪伴瑜琳王妃嗎?美人在懷,你並不需要飛瀾的想念。”
他無奈失笑,板過飛瀾的身體,溫聲開口,“瀾兒,我和瑜琳……”
“皇上來此就是要說這些嗎?那對不起,我不想聽。我對你和別的女人的故事不感興趣。”飛瀾冷冷丟下一句,而後掙脫他的懷抱,赤腳下榻,然而,身體剛剛離開溫暖的源頭,卻被他再次扯了回去。
她重新撞入他胸膛中,毫無意外的撞上他仍未癒合的傷口,只聽到他一聲淺顯的悶哼。君洌寒雙臂緊鎖在她柔軟的腰肢,顯然是不打算再放手。
“可是,朕想讓你知道。”他暗啞的聲音,在她頭頂縈繞。
飛瀾無法掙脫,只能被動的被他困在懷中。被迫聽他講述一個陌生的故事。
君洌寒十歲的時候被送入梁國為質,可想而知,質子的生活並不好過,在梁國皇宮,即便是一個太監宮女都可以欺負他,一個十歲的孩子,還不具備保護自己的力量,只能任由人欺凌,只能隱忍度日。
那時的瑜琳是梁國國君最心愛的公主,她美麗、單純,因為年齡相仿的緣故,她將他當做玩伴,只有她從不欺負他,並在他受欺負的時候,她會挺身而出。君洌寒在梁國呆了整整七年,他們從玩伴變為朋友,最後成為情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們吃在一處,玩在一處,一起讀書,一起偷跑出宮,他們在月色下偷偷接吻……那是個如琉璃般璀璨的時光,美得幾乎不真實。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第八個年頭,聖朝傳來家書,他母親瑾貴人病逝。
質子身份的他是不可以離開梁國國都半步的,那幾日,他獨自一人坐在高高的房頂上,仰望著故都的方向,一別八年,母親的樣貌早已在記憶中模糊,他唯一記得是她的笑,很溫暖的笑,無論悲歡離合,她永遠微笑著面對。
而對於他的鬱鬱寡歡,瑜琳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將自己的腰牌給了他,並緊握著他的手,對他手,“洌寒,拿著我的腰牌出宮吧,去送你母親最後一層,我不要你的人生中留下遺憾。”
“瑜琳,放走我,國君會為難你的。”君洌寒淡聲說道。
瑜琳笑的得意,“父皇才捨不得罰我呢,只是,你一定要回來,沒有你陪在身邊,我會傷心難過的。”
君洌寒將她緊擁在壞,兩人忘情的擁吻著。
後來,他離開了,並且,帶著梁國的軍事佈防圖一起離開。沒過多久,聖朝大軍壓境,主帥便是君洌寒。他用兵如神,在梁國國君毫無戒備之下,打他個措手不及。
戰爭並沒有持續多久,梁國便被攻陷了。破城的那日,梁國國君帶著後宮嬪妃和十幾位皇子公主跳下了皇城,最小的皇子,才三歲大。
君洌寒是在皇宮的玉湖旁尋找到瑜琳的,找到她的時候,她腳上拴著沉重的石頭,她是打算沉入湖底,結束自己的生命。那一刻,他是真的怕了,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洌寒,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說過不會傷害我的,可是,你為什麼要攻陷我的國家,為什麼讓我淪為亡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