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顫顫巍巍跪在地上給秦氏行禮,秦氏忙扶他們起來,老兩口已泣不成聲,“總算見到大姑娘了!”
秦氏熱淚盈眶,只道:“辛苦你們了!”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皆摸起淚來,那老頭兒強忍著朝老婦人道:“越來越沒規矩,在大姑娘跟前哭喪著臉做什麼?”
那老婦人忙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弓著背請秦氏等人進去。
明玉這才打量起眼前的建築,四合院式的院子,雖瞧著有返修的痕跡,那砌牆的石頭早已被風霜侵蝕,早沒有石頭的稜角,有些地方更千瘡百孔,她心裡也不由一酸。
說起來是祠堂,格局卻不像,坐北朝南三間大屋敞開著,依稀可見裡面香油燈明明滅滅閃爍。不時瞧見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手裡提著小油壺從屋裡出來,猛然瞧見院子裡多了許多陌生人,小腦袋一縮忙又跑進去。
那老頭兒喚了一聲“虎頭”,躲進去的小男孩才縮頭縮腦慢慢踱出來,手裡仍舊提著個小壺,卻不知所措忙藏到身後去。
老頭兒朝秦氏請罪,曉得這個小男孩是他們老兩口的孫子,又道:“兒子媳婦在外頭做工,我們三兒守著這裡。”
楚雲飛不覺蹙眉,老頭兒見了,忙說之前楚雲飛叫帶來的銀錢他們都存著,不敢動用。
楚雲飛沒有深究,老婦人只說外頭太陽毒辣,請秦氏先進屋。秦氏擦了淚,心裡也有許多話要問他們。可到了屋裡,吃了一盞茶卻不曉得從何說起。
明玉吩咐蓮月給那小男孩賞錢,讓阿尋領著孩子先去外頭玩,陳明賢大抵覺得自個兒在這裡不便,也說去外面逛逛。
一時,屋裡就剩下秦氏、明玉、楚雲飛並香桃、蓮蓉幾個服侍的,那老夫婦又跪在地上重新拜見,因頭一回見明玉,也要磕三個頭,明玉並不敢受,忙虛扶一把,將老兩口請起來。
屋裡一應傢什很是簡陋,卻收拾的很乾淨,香桃和蓮蓉尋了兩張杌凳來,秦氏就請老兩口坐下。老兩口不敢坐,秦氏也要站起來與他們說話,他們才告了罪坐下去。
那老婦人不善言辭,還是老頭兒先開口說起近些年的事。這裡原非秦家的祠堂,不過修在城外的避暑的別院,加上後面是秦家墳山,逢年過節,主子要來祭拜,因此他們老兩口大半輩子都守在這裡。真正曉得秦老爺變賣傢俬,也是七八年的事。那時候,便是這外頭的大片良田新東家來相看打理時,他們老兩口才曉得。
最後一次見秦老爺,也是七八年的事,老頭兒回憶道:“那年清明,老爺來上墳,用轎攆抬著上山,事後不久,老奴去府裡見老爺,才曉得老爺早搬了出去,在城北租了幾間屋子,只是老奴那次,並未瞧見老爺,只見得夫人。事隔兩個月,老奴再去時,老爺又搬了住處,老奴尋訪半年之久,未曾尋訪到老爺的下落……”
秦氏早已平靜下來,等老頭兒說完,問道:“祠堂是何時移至此地?”
老頭兒認真回想一番,方道:“大姑娘回來的第二年清明。”
秦氏最後一次回來,是楚雲飛四歲的時候,如今已過去近二十一年。那次回來,是秦老太公逝世,回來見了最後一面。
秦老爺的下落在老兩口這裡問不出所以然,秦氏心裡已曉得那位庶弟已……
歇了一會子,秦氏要去後山上墳,香桃幾個忙去馬車裡將帶來的紙錢等物取來。好在上山的路並不難行,老頭兒在前頭領路,大約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墳墓是後來修繕過的,老兩口又時常來,不像秦氏心裡想的長滿荒草。她雖眼眶兒有些紅,情緒已穩定下來。明玉與楚雲飛一道點了香紙,香桃等人將帶來的團蒲放在地上,秦氏跪下來祭拜,明玉和楚雲飛並列身後。
臨走時,秦氏給了老兩口一百兩銀子,謝他們這些年看護功勞,又叮囑他們好好保重。回到城裡,午時已過。
四太太見他們回來,忙叫熱了飯菜,又見秦氏情緒低落,拉著她好一陣寬慰,秦氏澀笑道:“咱們那會子,大概都沒想到,後來孃家會變成這樣。”
誰人能預料未來的事?四太太道:“老姐姐可要保重。”
秦氏點頭,等飯菜擺上來,秦氏胃口不好,只恐四太太等人擔憂,勉強吃了一碗飯。她神情疲倦,四太太不好留她說話,就囑託明玉服侍她先歇一歇。
等秦氏歇下來,周嬤嬤進來回話:“七姑奶奶打發人送了回禮來,在外面等著見姑奶奶。”
明珍?明玉愣了愣,才想起從直估來京都確實也給王家備了禮,只是,大多數都是阮氏、楚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