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說著,外頭有丫頭進來稟報:“三奶奶來了。”
阮氏和嬤嬤打住話頭,吳氏低著頭走進來,阮氏撥弄著手裡的茶碗,不等吳氏發話,便問道:“賬目可都清楚了?”
吳氏面露難言之色,小心地窺了阮氏一眼,低聲道:“還有一些沒有'看書吧:WWW。KANSHUBA。ORG'整 理出來,三爺說大概還需十來天左右。”
阮氏眉毛一挑,凌厲的目光落在吳氏身上,吳氏不由得渾身一顫,忙道:“我會提醒三爺儘快做好。”
看她這般謹小慎微,阮氏微微笑起來,道:“也不必著急,橫豎還有三四個月,三叔是爺們,這些事你也要幫襯著。”
吳氏忙點頭答應,這才把捧在懷裡的賬冊呈給阮氏,阮氏看也不看,隨手扔給身邊的嬤嬤,望著吳氏隨口道:“聽說昨晚你屋裡又有人生了口角?既然不安分,就打發了去,又沒有生得一男半女,白養著還不安分!”
吳氏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忙道:“並沒有什麼大事兒……”
“三爺每日裡忙進忙出,回了家還不能好好歇歇。有些話原不該我說,你自個兒也是明白人,我也是為你好才說的。縱然老爺不喜歡三叔,終究三叔也是老爺的骨肉,也望著三叔自個兒有本事能耐,你就該多為三叔分憂……”
吳氏只能垂著頭認真地聽著,見阮氏沒再說攆人的話才暗暗地鬆了口氣。從阮氏屋裡出來,吳氏想到自己和丈夫的處境,不免神色鬱郁,走在半路上就發證。
適逢小黃氏過來尋阮氏說話,見吳氏主僕兩人站在風口裡發證,小黃氏嗤笑了一聲,幾步走到跟前,笑問:“三弟妹想什麼呢?”
吳氏猛然回過神來,忙朝小黃氏行了禮,小黃氏還了禮,關懷道:“這會子裡頭毒辣,你身子虛弱,站在日頭底下做什麼?”
吳氏含含糊糊帶過去:“……二嫂是來尋大嫂說話的吧?”
“是啊,眼看著沒多少日子了,我想著尋大嫂、四弟妹商議一下三位爺們去保定的事兒。”
見吳氏眼裡閃過一抹落寞,小黃氏心頭一動,親切地和吳氏說起話來:“……咱們家幾位爺們,大伯和四叔最早過了童試,但若說起寫字,倒是三叔寫得最好,也不曉得三叔怎麼就不能安心下來讀書?我們二爺是沒多少指望了,三叔雖然沒過童試,想來也不是人人都能如四叔那樣一舉就過了,可我瞧著三叔是個做事有恆心的,倘或靜下心來讀書,指不定咱們家真能出兩個進士!”
吳氏不是沒有憧憬過鳳冠霞帔加身的風光,確切地說,她無時無刻不這樣想著,小黃氏這番話更說得她心動,然而,事實永遠不會有想象來得美好。她還沒嫁過來,三爺就已經被斷定不是讀書的料,大老爺因此不大喜歡三爺,就連婚事也是大夫人一個人的主意,大老爺都沒過問一句。
眼看著大夫人對三爺不薄,將一些產業交給三爺管,三爺雖想著要做好,卻總是事與願違。
吳氏才亮起來得眸光又無聲無息地熄滅了,露出一個艱澀的笑來:“二嫂說笑了。”
“哪裡說笑了,我說的是大實話。”嘆了口氣,一副推心置腹地模樣,“一直這麼著下去怎麼是個了局?你們也該為以後打算了。之前四叔沒成親,眼下四叔娶了四弟妹……”
點到即止,小黃氏笑著道:“我也不和你多說了,站了這會子竟有些熱,我先去尋大嫂了。”
吳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小黃氏走了一箭之地,扭頭見吳氏還站在原地發證,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得意之色。一抬頭便是阮氏的院子,粉牆上映著斑斑午後光影,微風送來淡淡桂花香,小黃氏愜意地深吸一口氣。
她剛才那些話,不知道吳氏聽進去沒有?但一個人被壓得久了,總會想著反抗的吧?
秋闈九月十二開始,一共三場,每場三天,即便直沽去保定不遠,也要提前三四天趕去才能充分休息。因此九月初便要啟程,啟程的前一天傍晚,三位爺們才從族學回來。
二老爺無事,便決定領著楚文博、楚雲飛、楚文弘一起去,楚文弘還不是秀才不想去,但二老爺發了話他也不敢違抗。
啟程的那天早上,楚家開了祠堂,祭拜了列祖列宗天一亮就走了。雖然這之前,他們爺們也沒在府裡,但現在走了,整個楚家彷彿各處都顯得死氣沉沉。一股子緊張的氛圍繚繞在楚家上空,楚大夫人還吃了幾天的齋飯乞求佛祖保佑楚文博這一次能過了。
楚二夫人和小黃氏情緒低落,楚文弘跟著去,卻不是為了下場考試,而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