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道:“我們老太太說了,原不想惹官司的,只是這件事兒禍害了不止我們十三小姐一人,勢必要討個說法回來,我們也是奉了老太太的命行事,與我們卻是無干,您若不滿就找我們老太太說去!”
急的王志遠身邊的小廝跺腳,王志遠卻一派逍遙,一點兒也不著急,見那小廝著急,還安慰他道:“這終究是件醜事,陳家如何還敢鬧到京城去?那美人兒我勢必要得了的!”
沒想到那小廝一語點明:“外頭已傳的沸沸揚揚,大概正是為這個緣故,陳老太太才如此生氣!”
王志遠搖開摺扇,臨窗而立,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笑道:“若沒傳出去,這事兒反而不成不了,傳出去倒多了幾分勝算。”
明珍趕去壽安堂時,三太太和四太太皆在勸陳老太太莫氣,三太太絞盡了腦子,說道:“年輕時血氣方剛,哪有不偷腥的?縱然是志遠不對,阿珍退了親可怎麼辦?”
陳老太太見她到了這時候還這般委曲求全,不免又添了一層氣,冷冷道:“這天下也不止他王志遠一個要娶妻的,你果然疼阿珍,何苦還要將她往火坑裡推?阿珍尚未過門,他便這樣行事,等阿珍過門後,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四太太唯恐老太太氣壞了身子骨,忙道:“三嫂這也是急壞了。”
陳老太太冷哼一聲:“我看她是真真急壞了,可她急得是攀不上王家這門親!”
四太太垂下頭不說話,三太太被說中心事,只覺雙頰火辣辣的,好似被人打了。明珍在外頭聽陳老太太怒意沖天的話,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只得回去再想法子。
明玉被三太太那一耳光打得臉上紅腫了拳頭那麼大一塊,錦繡與香桃等人,正在壽安堂的抱夏給她熱敷。明菲偷偷過來,見明玉又被打,少不得心疼一番,怒道:“你沒見過那姓王的混賬,他卻能將你畫出來,想來他便不是個正經人,後宅女眷偶有不留神遇見不說迴避,卻還這般!”
明玉心中也有疑惑,縱然王志遠不守禮,只是他每次來,三太太必要弄得眾人皆知,陳家這些女孩兒知道他來,哪個不迴避在自己屋裡的?
而那畫像又叫她想起一事,喃喃道:“原是那姓王的愛畫,七姐姐為了投其所好,特意找了師傅學了一年有餘,年前她忽然要為咱們都作一副畫……”
說到這裡,明玉心冷了半截,明菲也明白過來,一時又驚又氣,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明玉怒極生悲,自嘲道:“我原是命小福薄之人,哪裡經得起她這樣算計?”
“她素來是愛記仇的,丫頭們不小心說錯了話,也沒一個得到好,若不是還有老太太,不知會怎麼樣呢?”
明珍原是聰慧過人的,學什麼都快,在工筆之間更有天賦,雖只學了一年有餘,卻隱隱已超越教她的師傅。那一日,正是明珍的生辰,想來也是她在陳家過的最後一個生辰,老太太拿出體己銀子叫眾人樂了一日。一屋子熙熙攘攘,大大小小的女孩兒,明珍便趁著老太太高興,說要給老太太作一幅畫,老太太當即就高高興興地應了,她又說要給姊妹們都作,眾人見老太太興致勃勃,哪有不湊趣兒的?
明珍用了一個月的功夫,將老太太並家中姊妹都畫了,最後才畫了明玉,所畫的也都交給了各自保管,唯獨明玉那一副,明珍說畫壞了,不曾給她。
她們姊妹關係原就不好,便是其他人都有,明玉沒有也不會叫明玉覺得奇怪。至於那幅畫,明玉瞧見時並不曾著色,卻將她畫得惟妙惟肖。如今細想,明珠手裡冒出來的這幅,雖筆鋒與明珍所畫的不同,其眉眼、神態卻十分相像!
明玉吐了一口濁氣:“她這樣做對我沒好處,對她就有好處麼?我不過這樣的人,如何值得她用這許多心思?”
“她從不做對她沒益處的事,她又比咱們都聰明,雖咱們想不明白她這麼做到底對她有什麼好處。事到如今,老太太執意退了親,你吃了虧,她也沒撈到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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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真相(1)
明菲唯恐明玉想不開,忙著又道:“你雖吃了虧,老太太信你是清白的,有老太太為你做主,就是父親也……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這話卻是連明菲自己也不能夠說服,雖然都是陳家養出來的女兒,然世人之眼大多庸俗,流於表面,更有些人總要先打聽是嫡出還是庶出,其次才打聽其為人、性情、相貌。明玉是庶出,眼下又傳出這般傷風敗俗影響清譽的事兒來,就是老太太為她做主,也不知能尋到什麼樣的人家。何況,單他們陳家的人相信,外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