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落英她們來就好,您年紀大,雖是春天晚上也有些冷,可別著涼了,回去歇著就是。我沒什麼大礙,沒得您反而不好起來,眼看著咱們就要去京都了,您千萬注意著自個兒的身子。”曉得說了也無用,明玉又補了一句,“您不也想去見太太?”
周嬤嬤遲疑著點點頭。
明玉才吃了幾口茶,就瞧見香桃、落英一邊收拾衣裳一邊急急忙忙走進來。
她們住的屋子緊挨著現如今明珠住的屋子,明玉現在住的地方恰好在對面,香桃夜裡起身,就瞧見這邊的燈亮著,沒想到竟是明玉不好,自責道:“早該過來瞧瞧才好!要不安排上夜的也好。”
瞧她們都這樣緊張,明玉真有些無語了,一再重複:“沒什麼大礙,都是嬤嬤大驚小怪。”
香桃道:“倒不是嬤嬤,奴婢聽見開門聲,瞧著人影是姑爺,姑爺這會子出去請大夫,可又進不了城。”
說著朝落英道:“你在這裡守著姑奶奶,我去廚房預備糖鹽水來。”
落英點頭,香桃急急忙忙去了。
明玉不想驚動人,結果還是驚動了,沒多久蓮蓉扶著秦氏來。明玉更是愧疚,好在這會子肚子沒有鬧騰,秦氏見她臉色雖不好,到底還有精神,囑託幾句便回去了。
不時香桃端著糖鹽水進來,明玉一口氣吃了一碗下去,不管明玉怎麼說,香桃和落英都不肯回去休息,“姑爺沒回來之前,奴婢們還是留在這裡好些,沒得姑爺回來瞧著奴婢們不在,反要過問奴婢們的不是。”
明玉沒法子由著她們去了,香桃讓落英守著,她去廚房熬粥。
明玉雖困得睜不開眼,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只閉著眼養神也不曉得過了過久,楚雲飛還真把桃花山對面軍營的軍醫給請來了。仍舊是下午給明珠診療傷口的那位。
落英忙收拾了屋裡,將床帳子放下,在床邊放了一張與床同高度的杌凳,又另搬了一張杌凳來,不多時就隱隱約約瞧見一位魁梧大漢利落地走進來,楚雲飛緊隨其後。
落英取了手絹搭在明玉放在杌凳上的手腕上,那軍醫不覺蹙眉,這模樣倒唬的落英一怔,不曉得是哪裡做錯了。
正不曉得怎麼辦,就聽到那軍醫道:“大戶人家就是規矩多,也罷,我將就著瞧一瞧。”
說罷才開始把脈,明玉透過帳幔見楚雲飛額前髮絲散亂,他雖是個男人,平常倒也整整齊齊,這會子身上的衣服都沒穿來。能這樣快將軍醫請來,不曉得心裡多著急,自己不過鬧肚子而已。
正胡思亂想間聽得那軍醫低聲與楚雲飛說:“咱們借一步說話。”
明玉回過神來時,楚雲飛已隨那軍醫出去了,落英見他們走遠了才過來撩起帳幔,還拍著胸口道:“那人長得真可怕,臉上竟然有那麼長的傷口!”
因隔著幔帳,視線本來就模糊,軍醫又揹著光倒是沒瞧見。卻意識到那軍醫最後說話語氣頗為凝重,忙朝落英道:“你去聽聽軍醫如何說?”
聽著那語氣好像並非普通鬧肚子而已。
落英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姑爺和那位軍醫去了外院,不曉得在那間屋裡說話。”
因見明玉神色不好,又道:“橫豎姑爺回來,姑奶奶問問姑爺就好了。雖姑爺看起來與那位軍醫很相熟,到底這裡是內宅女眷住的地方,不好在裡面說話。”
落英說的不是沒道理,也許是自個兒多心了。正想著,肚子又鬧騰起來,落英忙扶著她去隔壁屋裡。
等再回到屋裡,楚雲飛恰好從外面回來,把手裡的小盒子遞給落英:“煎些薑湯化散了送來。”
落英福福身出去,明玉捧著糖鹽水,見楚雲飛神色凝重,猶豫著問道:“那位軍醫怎麼說?”
楚雲飛鬆了口氣道:“並無大礙。”頓了頓還想問什麼,張嘴說了一個“你”字又打住了。
這樣吊著胃口,明玉放下碗道:“到底怎麼說的?”
楚雲飛遲疑了半晌才問:“你這個月的信期準不準?”
雖一時不大明白楚雲飛怎麼這樣問,明玉卻也不覺紅了臉,道:“應該還有幾日才到。”
楚雲飛明顯鬆了口氣,道:“先躺下歇歇吧,我去送送鄭軍醫。”
不等明玉說話,他又急急忙忙去了。明玉也委實有些撐不住,和衣躺下,沒過多久落英端著薑湯化散丸藥的湯汁進來。明玉吃下去沒多久,便覺得冰涼的肚子好受了許多,肚子也不像之前那樣鬧得厲害。加上睏意,躺在床上沒多久便睡過去了。
卻是被周嬤嬤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