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
楚雲飛沉吟片刻點頭道:“也好,明兒去咱們存放東西的地方瞧瞧,見見那邊的管事,回頭再去也便宜。”
事情決定下來,第二天一早魏媽媽已預備好馬車。楚雲飛騎馬,明玉陪秦氏坐了一輛馬車,路上秦氏對前往京都很高興,“自從出閣,還是雲兒三歲時回去了一回。”
明玉便說起四太太陪嫁那座宅子隔壁的廖夫人,“……過年時跟著太太去做客,收拾的很乾淨,我們太太說,和從前基本沒什麼差別。倒是院子裡的幾棵樹愈發粗壯茂盛了,廖夫人他們一家雖租住著,卻沒有住進外公以前住的正屋,只在三進的院子住著,後面正屋仍舊有人打掃,因曉得太太與母親的交情,還領著我們去瞧了一回。太太說,外公最是清雅,那屋子佈局果真十分清雅,一應木質雕花器皿……”
秦氏似是回憶起從前來,臉上帶著幾分悵然,笑道:“這般,咱們去了京都,也要去拜見廖夫人。”
頓了頓嘆了一聲道:“這麼些年,從來沒有你舅舅的信兒,前些年也叫雲兒去打聽過,只是不曉得到底搬去了何處。倒是那宅子還姓秦……”
明玉是曉得秦氏還有個庶弟,比起顧家只有四太太和姨媽兩個女兒,秦家至少還留下了血脈。成親時沒聽到關於這位舅舅的事,她就覺得好奇,如今似乎已有些想明白了緣故。楚大夫人虎視眈眈盯著公公留下的東西,那些東西大頭都在秦氏手裡,秦氏若與孃家人來往,只怕要生什麼事端。
想到這裡,明玉隨即把這些心思壓下去,橫豎現在好了,從哪個家搬出來,楚大夫人伸手也沒那麼容易。
“太太也曾向廖夫人打聽過舅舅的事,聽廖夫人說,他們家當初租宅子時,一下子就簽了十年的約,付了十年的租金。當時是一位管家與廖家的管家詳談的,廖夫人一家在京都已住了八九年,說不得咱們這一趟去,就能打聽到舅舅的事。”
秦氏曉得明玉是寬慰她,笑著點點頭,半晌又不知為何嘆了一聲,“你舅舅為人倒不錯,只是你舅媽……”
說了一半便沒繼續說下去,明玉見她臉色有些不太好,想來必然是舅媽不好相處,也不好多問,便另尋了話題說。
楚雲飛在前面帶路,直接去了存放東西的地方,沒想到竟是個三進的院子。這一代雖比不得楚家那一帶熱鬧,勝在這一代住著都是直估有頭有臉的大戶,直估的府衙也設在這一代,因此這會子雖是上午,直估接到早熱鬧起來,這裡卻十分幽靜,左右不見過往行人。
明玉從馬車裡下來,楚雲飛就指著西邊一出。門上懸著“江府”標誌的宅子道:“那便是江大人住的官邸了。”
明玉看了看,只見門口蹲著兩尊石獅,十分威武,又看了看眼前的宅子,沒頭沒腦地問道:“這是徐家的庫房?”
楚雲飛道:“這只是一處罷了,存放要緊的貨物。”
明玉承認自個兒財迷,這樣的地勢,租來住人的話租金定然十分可觀,徐家卻用來存放貨物。
楚雲飛似是看出明玉的心思,道:“這是之謙的宅子,他們家人口多,他用自個兒的私房錢買的。”
楚雲飛說的風輕雲淡,明玉也暗暗吃驚,那個才二十來歲的徐之謙,買一處宅子感覺就像在牛身上把一根毛似的。
正說著,阿陽已去叩門,開門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兒,見外頭站著女眷,忙要回避,楚雲飛沒好氣叫住他。那老頭兒這才陪著一張笑臉迎上來,朝秦氏行了個大禮:“夫人一向可安?”
秦氏竟與他很熟的樣子,佯裝惱了,道:“如今到了別人家做事,便不打算認我這個主子?”
“哪裡哪裡,夫人說笑了。小的剛才以為看花了眼,不曾想真是夫人來了。”
說著又是作揖、又是打千兒,秦氏不理他,和明玉道:“這位原是跟著你祖父出海的。”
明玉也發現了,這老頭兒雖看起來已老的走不動,腳步行動卻十分利落敏捷,就像一個年輕人故意扮老人家似的。
既然是伺候過祖父的人,明玉忙得體地見了個禮,那老頭兒滿臉惶恐,只說不敢當。寒暄幾句,躬身朝秦氏道:“容小的進去預備預備,沒得那些混小子衝撞了夫人、少奶奶。”
說罷便忙轉身進去了,明玉疑惑地看了楚雲飛一眼,楚雲飛笑道:“這裡是存放要緊貨物的地方,自然是養了一些人守著。”
明玉微微紅了臉,她對這些一點兒都不瞭解。
不多時,那老頭兒又出來迎。到了院子裡,又見兩位三十來歲的婦人,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