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門上的婆子便領著一位體面的婆子進來,竟是安家的人。
那穿著打扮很是體面的嬤嬤恭恭敬敬朝秦氏、明玉見了禮,蓮蓉搬了一張椅子請她坐下,又上了茶,她客客氣氣吃了幾口,才笑道:“明兒我們府上宴客,特意打發奴婢來請夫人、少夫人去逛逛。昨兒,夫人、少夫人探望,沒能好生招待,還請夫人、少夫人莫怪。”
秦氏忙笑道:“我們早有心拜訪,是安夫人客氣了。隨意打發人送了帖子來,我們定然要去,卻讓嬤嬤走一趟。”
又說了幾句閒話,嬤嬤還有別的差事,秦氏也不多做挽留,給了賞錢,便讓蓮蓉送她出去。
明兒宴客,必是為著安大將軍封侯的事,等嬤嬤走了,明玉就和秦氏商議起賀禮來。才說定,卻不想二門外的婆子又進來回話:“王家又打發人來了。”
落翹聞言,眉頭豎起來,語氣甚是不佳道:“他家又打發人來做什麼?!還真是陰魂不散!”
落英忙扯了扯她的衣角,打眼色叫她住口。落翹也立即意識到自個兒有些失態,忙掩了掩嘴,看了秦氏一眼和明玉一眼,道:“要不奴婢去問問是為著什麼事兒?”
昨兒楚雲飛否定了明玉的猜疑,那麼昨兒打發王家管事送賀禮,就並非王大人的意思。同樣也不是明珍的意思,明玉一時卻想不明白,到底是王家的哪個人這兩天接二連三打發人來?王家正經主子不過那麼幾個,王夫人養育一兒一女,女兒入宮,其他庶子、庶女明玉不曾見過,就更不可能有什麼來往。至於姨娘們,明珍已回京都兩年,那些個姨娘怕是也沒能耐指示身份高的管事。
可本能的,她一概不想見。就是落翹有時不如落英能控制情緒,因此朝落英道:“想來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你去打發了去。”
落英福福身去了。
秦氏抱著衍哥,也對這兩天王家打發人來生了疑心:“莫不是你那七姐姐問咱們淮安的事?”
“前兒杜嬤嬤送請帖來,就問過這些,兒媳能說的曉得的也盡數告訴了她。”明珍若果真惦記著淮安的三太太,依她的能耐,叫自己人回去得到的信兒豈不更準確?
比如五奶奶,陳老太太不讓她回去照顧三太太,她到底不放心,將身邊得力的嬤嬤打發了回去,雖然最後還是來了京都,可五奶奶不但時常打發人回去,還時常寫信給四太太詢問三太太的情況。又用自個兒的錢買了金貴的藥送回去,便是明珠哪裡,一年四季總要送些銀錢、料子、首飾等物。明珠雖然沒要,她作為嫂子,對小姑這般也算是盡到了責任了。所以,明玉、秦氏來了京都後,她得了訊息,隔日就來看望了一回,卻沒怎麼問起淮安老家的事,因為她都曉得。
反觀明珍,明玉真不曉得該說什麼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話雖如此,秦氏琢磨著道:“雲哥要留在京都,你們姊妹多少總要有些來往。”
明玉很想說,這輩子也不願與明珍、王家再扯上什麼關係。但秦氏作為長輩,作為婆婆,說這樣的話卻沒有不妥的,到底把到了喉嚨口的話嚥了下去,明玉起身道:“要不兒媳去問問。”
秦氏微微點頭,明玉剛轉身,耳邊傳來秦氏喃喃細語:“那位七姑娘,是個偏執的性子。”
明玉頓了頓,扭頭望去時,秦氏已和衍哥低聲說起話來。只要略思量,也就明白秦氏的意思了,明珍的性子確實偏執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她吐了一口氣,必須承認,自個兒無法像明珍那樣,可以把事兒做絕,反過來說,這也許就是她的軟肋。
出了秦氏的院門,落翹琢磨著,道:“落英還沒將王家的人打發走,要不奴婢再去看看是誰?倘或是七姑奶奶的陪房,好歹奴婢也都認得,姑奶奶倒可見一見,倘或不是就罷了。”
明珍嫁去王家已五年之久,雖然有兩年單獨帶著兒子在蘇州住,但依著她的能耐,培養王家的家生子做自個兒的心腹,也是極容易的事。明玉只是想不明白,她和明珍是彼此都不想見面的,明珍如何會接二連三打發人來呢?還次次都是不同的人?
明玉點了點頭,本想囑託落翹幾句,一想落翹剛才的沉穩,大抵也曉得自個兒之前說話魯莽,就把話嚥了下去,道:“快去快回吧!”
落翹福福身,提著裙襬一溜煙跑開了,明玉瞧著她的背影直搖頭,才覺得穩重一些,又開始毛躁了。
跟著明玉的菊香就忍不住掩嘴笑道:“落翹姐姐大概是想著看熱鬧去。”
明玉一路慢慢兒走,等回到屋裡,吃了一盞茶,竟還不見落英、落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