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妹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
在廂房的翠娥、翠屏聽到聲音忙從廂房趕出來,幾步走上去朝那少婦見了禮。少婦仍舊沒有停下步子,一臉焦急,提著裙襬跨上石階,方留意到正屋隔壁門外的明玉。
明玉心中大抵已猜到這位少婦的身份,由不得又細看兩眼,身姿高挑,肌膚白皙,鵝蛋臉秀眉微蹙,盯著明玉看了兩眼,就疑惑地用眼神詢問翠娥。
翠娥少不得做了一番介紹,趙家大爺繼室孃家姓蘇,兩人見了禮,那蘇氏客氣道:“常聽二弟妹說起姨奶奶,我也早就想見見,卻沒想到今兒見了,家裡又出了這些亂子。”
一邊說一邊進了屋,蘇氏就忙朝裡間去。這會子明菲身上已蓋了薄褙子,其餘丫頭婆子皆退了出去,只有翠梅一人在裡頭服侍。
蘇氏就拉著翠梅問,事無鉅細,包括太醫說了什麼都一一問過,聽著說是無礙,方鬆了口氣,又轉身朝明玉解釋道:“聽說元哥、榮哥出了事,我就趕著去瞧,卻沒想到二弟妹傷的更嚴重!”
明玉、韓氏都趕來了,她這般說算是解釋趕過來晚了的緣故了。明玉只是心急明菲的傷勢,可趙夫人已請了太醫來瞧,便是昏迷著也不好再說什麼,聽蘇氏說話,便有些心不在焉地接道:“畢竟孩子要緊,十姐姐受傷也是為了救孩子,若是孩子傷著了,就是她自個兒沒事,也心急如非。”
蘇氏嘆了一聲道:“可不是呢,二弟妹就沒想著自個兒不會水,若是池子的水深一些,別說救不了兩個孩子,她自個兒……”
說著臉色一凌,問身邊的嬤嬤:“可問清楚沒有,今兒園子裡當值的是那些人?元哥、榮哥的乳孃、身邊的丫頭婆子是怎麼服侍的?如何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被問的嬤嬤立即道:“奴婢已問過了,那些當值的都關了起來……”
明玉不覺蹙眉,便是要詢問,也不必當著她的面兒,還在明菲屋裡。便給翠梅打了個眼色,翠梅會意,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道:“太醫說二奶奶要靜養。”
蘇氏聞言,方意識到自個兒不該在這裡過問,訕訕朝明玉道:“我年輕,又沒見過多少大世面,家裡出了事就這樣沒了亂了章法,讓姨奶奶見笑了。”
明玉微微搖頭,擔憂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明菲,客氣道:“太醫說了沒有大礙,只等十姐姐醒來。大奶奶若忙,就忙去吧。”
蘇氏略遲疑,也不客氣,囑託翠娥等丫頭幾句,又朝明玉告了失陪的罪,就帶著丫頭婆子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屋裡再一次安靜下去,明玉走到架子床邊,見明菲臉色仍舊蒼白,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冰涼得讓她不由縮回了手。八九月的京都,並不見寒意,若不是在池子裡待得久了,如何救起這麼久還沒緩過來?
“取一床厚些的被子來,悟出一身汗好發散發散寒氣。”
翠屏應聲而去,不多時就抱了一床被子來,過了好一會兒,明玉再用手試明菲額頭上的溫度,果然略好些,明菲的神情也不像初時那麼痛苦,眉宇漸漸鬆開。
外頭韓氏從趙夫人屋裡返回來,進來瞧過明菲的情況,才同明玉一道到了外間說話。
“元哥怎麼樣了?”
韓氏道:“大抵是被嚇著了,這會子才安睡過去,倒沒受傷,只是他人小,喝了一肚子冷水。”
想到趙夫人又提到榮哥,明玉記得榮哥是趙家大爺前妻的孩子,以前倒是見過,現在也差不多該七八歲了。
“榮哥如何?”
“榮哥沒什麼,聽丫頭說,是元哥先掉下去,榮哥大抵是被嚇著了,才沒站穩也掉了下去,他在池子邊,水不深,到底年紀大一點兒,略吃了幾口水,倒是嚇得不輕……”韓氏說完又問明菲身邊的丫頭,“怎麼是十妹妹是把人救起來的?其他人呢?”
一直留神聽她們說話的翠娥道:“今兒中午姑奶奶帶著元哥去夫人屋裡問安,元哥要留在夫人屋裡吃飯,姑奶奶吃過午飯後,想著元哥要午睡,夫人這兩日又有些不好,屋裡還有個榮哥,沒得他們兄弟鬧著夫人,就打發人去接回來。結果去了才曉得,乳孃、丫頭們已送元哥回來,姑奶奶當時就心急,便有園子裡的小丫頭來說元哥掉進池子裡了,奴婢們幾個那會子恰好去吃午飯,只有翠蘭、翠竹先吃過,這會子翠蘭、翠竹也躺著,倒沒姑奶奶傷得厲害……這個時辰,誰會去園子裡,便是裡面當值的,還不是瞧著無事可做躲在屋裡歇著去了,等奴婢吃了午飯回到屋裡,才曉得姑奶奶出事了!”
說完自責道:“倘或奴婢們跟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