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多,幾乎是用藥保了這麼大,怎經得起沿途顛簸?明珍她自個兒也明白,她生的憲哥養不活,才藉機非要帶著憲哥回老家。若憲哥在京都沒了,她又被太醫斷言再難生養,那麼她在王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而她在蘇州住了兩年才回京,憲哥好了,長大了兩歲,模樣即便有些變化,對於迫切想要個健健康康的孫子的王夫人和王老爺而言,根本不會生出疑心。再者說,明珍是住在王家在蘇州的祖宅裡,裡面有王家的忠撲。不過,憲哥體弱,平常乳孃帶著,一般的下人未必能見著他。
想到明珍的親兒子沒了,明玉也由不得暗歎,同樣身為母親,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她很同情明珍。
若果真這個憲哥不是明珍生的憲哥,不是王家的血脈,明珍失去親兒子已有幾年光景,這幾年她內心一直飽受折磨。而王家又在一步一步走向滅亡,她的努力,她的前程幾乎斷送,忽然間神志不清倒有幾分可能。
明珍再強大,也不過是個女人。
更或者,她在尋求生路?明玉能看明白文大人的舉動背後隱藏的某些意圖,明珍不可能看不到。
之前五奶奶提議讓明珍與王志遠和離,明珍拒絕了,現在的她難道改變了主意?這個憲哥不是她生的,與人通姦的罪名就不能成立。她失去親兒子,撿了個沒人要的孩子養在身邊緩解喪子之痛,這樣的事並不足以為奇。
明玉心裡一沉,即便是撿來的孩子,也在身邊養了這幾年,她怎麼能……
馬車內安靜下來,而此時此刻的王家後院,卻無法安靜。
憲哥洗了個澡,體熱稍稍褪了一些。另外請來確診過瘟疫的太醫也已經在王家外院候著,只是明珍瘋瘋癲癲又哭又笑說出這樣驚天動地的話,怎麼能叫外人知曉?
五奶奶勸不住明珍,杜嬤嬤也被明珍的模樣嚇呆了,五奶奶只叫明珍屋裡的大丫頭去院門口守著,下了死令不許有人說出去。可早就有小丫頭跑去告訴了王夫人屋裡的嬤嬤,李姨娘、雪鳶等這會子也來了明珍屋裡。
五奶奶不過是明珍孃家嫂子,明珍夫家的事她沒多少過問的權利,身邊帶來的人更沒資格去約束王家的下人。
而李姨娘又火上澆油,拉著王夫人屋裡的嬤嬤訴苦,哭道:“夫人怕是早就曉得了這個憲哥不是大爺的孩子,所以才一病不起……”
那嬤嬤一直認定明珍為大爺、為王家的事操碎了心,王夫人病倒,她也認定是因大爺入獄急火攻心所致,從不曾有過什麼疑心。
李姨娘這般說,她細想,王夫人忽然病倒那日晚上,明珍確實與王夫人說了許久的話,雖然她在屋裡,可卻忙著別的事,不曾留心,見王夫人神色異常才慌起來。
後來王夫人昏迷一天,醒來後就只有眼睛能動。越想越覺得李姨娘說的在理,王夫人每次見到憲哥就只拿一雙眼緊緊盯著,這會子想來,卻不是王夫人捨不得憲哥……
五奶奶本已方寸大亂,明珍頭髮散亂,癱坐在地上,仍舊又哭又笑,重複地道:“我的憲哥早就沒了,我的憲哥早就化作一抹黃土,這個憲哥根本不是王家的血脈,那個畜生活該沒兒子……”
其他丫頭婆子瞧著明珍的模樣,又不敢上前,杜嬤嬤也只是抱著明珍哭。五奶奶氣急,一巴掌打在李姨娘臉上,聲色俱厲:“不要臉的狐媚子,好端端來做客,卻做到表哥的床上,七妹妹為什麼要帶著憲哥去蘇州?不是你在中間挑撥,叫她夫妻不和,婆媳不和,將她氣去蘇州的麼?這會子她都這樣了,你還要落井下石!你到底還要臉不要!”
李姨娘捂著痛疼的臉頰,咬著牙冷笑道:“真當陳家養出來的女兒都是好的?她妹子逃婚與人私奔,她又能好到哪裡去?!她果然是個各守本分的,如何在……”
見李姨娘提到明珠的事,且越說越荒唐,五奶奶頓時臉色漲紫,恨不能再打李姨娘一耳光,卻被王夫人心腹嬤嬤攔住。只是,李姨娘卻被五奶奶唬住,沒繼續說下去睡,又見王老爺一臉怒意從外面進來。
韓氏趕到王家後院時,屋裡真鬧得不可開交,又王夫人心腹嬤嬤及李姨娘一派要求滴血認親,又有明珍瘋瘋癲癲不停胡言亂語,王老爺幾乎頭冒青煙,一張臉陰沉到了極點。五奶奶一人之力與嬤嬤、李姨娘爭辯,大老遠都能見屋裡的動靜。
韓氏深吸一口氣,給身邊的婆子打了眼色,這位婆子壯實,領會了韓氏的意思。在韓氏上前朝王老爺見禮之際,她幾步走到明珍跟前,揚起手臂使勁一揮,明珍終於閉上嘴,軟綿綿倒在杜嬤嬤的懷裡。
杜嬤嬤見明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