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提醒了徐之謙,忙道:“我們家時常派人出門辦貨,倒是有,前兒還預備了一些,一時竟忘了。一會子我叫他們尋了出來,若有個眼花、頭暈、發熱的症狀,就立即服下,倒十分管用。”
又說了幾句話,徐之謙便退出去了。
雖天兒熱,這頓晚飯卻是今兒第一頓正正經經的晚飯。睡著了的衍哥被叫起來,也吃了兩碗。晚飯後,已差不多二更天,大夥收拾完,為了明兒一早趕路,就早早歇下了。
誰知,第二天一早,天不見亮,衍哥中暑,渾身發熱,臉兒燒的紅彤彤。
徐之謙忙去請了大夫來,等大夫把了脈,寫下藥方子天已大亮。衍哥長這麼大,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便是有個小病,及時發覺,請大夫看後吃一兩劑藥就好了。
這一次卻燒的異常厲害,降下去沒多久又燒起來,反反覆覆。這麼個情況,根本不能趕路,大夥不得已停下來。
倒是因小鎮距離京都不遠,京都的情況,也時常聽路過京都,或從京都回來的人說起。
頭一兩日,說起安侯爺,皆膛目咂舌,對於安侯爺通敵賣國的罪狀充滿了疑惑和費解。雖然抓了一個傳說中的探子,卻沒有更有利的證據,再說,安侯爺封侯實至名歸。
“外頭都說,若沒了安侯爺,西北邊界必然要遭受戰火侵蝕,邊界百姓將無家可歸。”香桃把外面的談論說給明玉聽,“還說,如今京都聚集了好些讀書人,要聯名為安侯爺平冤,京都一些書院的學子,齊齊罷課。”
落英聽了,卻是一喜:“奴婢記得姑奶奶從前說過一句話,史上有位明君,將老百姓比作水,將天子比作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安侯爺德高望重,一生出徵多次,保天下百姓安危,這樣的奸計如何能動搖安侯爺?”
其他人都這是個好訊息,覺得落英說的好,明玉心裡卻是一冷。
安侯爺是忠臣、功臣,效忠大夏朝一輩子,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結果。豈不是恰好證明當今天子無能,是非不分是個昏君麼?
順親王是在借聖上的手,使了個一石二鳥之計,剷除安侯爺的同時,告知天下老百姓,天子昏暈無能!
落英的這話卻根本不能用在安侯爺身上。
“真是你自個兒想到的,不是從外面聽來的?”明玉語氣不由帶著兩分凝重。
因這裡不比京都,客棧雖在街尾,旁邊不大不小卻有個茶場,天兒熱,茶場裡每日都聚集不少人。香桃她們大多是從那茶場裡聽到有關京都的事。
落英愣了愣,道:“是奴婢記得姑奶奶從前讀書讀到的,奴婢好奇問姑奶奶,姑奶奶還解給奴婢聽。那時候奴婢才到姑奶奶跟前,咱們淮安,不是經常看到船麼?”
明玉緩了口氣,肅然道:“一知半解,就不要混說,小心禍從口出!”
落英掩了掩嘴,曉得自己說錯了話。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是將天子比作舟,安侯爺是朝臣,這般說豈不是有謀反之意?目前還沒安侯爺的訊息,一旦安侯爺出場,有百姓這樣議論,安侯爺被逼謀反,到時候局面只會越來越亂。
明玉看了看安睡的衍哥,這兩日,秦氏也精神不佳,今兒衍哥略好些,明玉好容易勸她去歇下了。
“去問問徐小爺,有沒有韓大人,咱們爺的訊息。”明玉朝香桃道。
徐之謙應該還留了人在京都,只是,這兩天,徐之謙能帶來的訊息也和香桃她們從外面聽來的差不多。
今天是離開京都的第三天,三天內可以發生很多事。
從眼下得來的訊息看,聖上要麼行動受限制,要麼已經……雖可能有兩種,但導致兩種可能的結果卻只有一個,順親王仍舊控制著整個京都,控制著整個皇宮。
而留在京都的安夫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以及韓家、陳明賢、韓氏、明菲諸人。
到了傍晚,徐之謙果然帶了個訊息來。福建陶大將軍聞天子驚馬,兩位世子受傷復又趕回京都,聖上下旨,命陶大將軍將安侯爺緝拿回京!
“……陶家不是當今皇后娘娘的孃家麼?!”這個訊息把略知內情的人著實驚了一把。
落英道:“順親王妃的孃家也是陶家。如今是聖上要拿安侯爺,又不是其他人。”
不是楚雲飛去緝拿安侯爺,明玉鬆了口氣的同時,另一口氣又提了上來,此時此刻,沒有楚雲飛的訊息,遠比得知了他的訊息更叫人心裡不安。
三天前最後見楚雲飛時,是有下屬找他,說上面下達了旨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