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一早,五奶奶就打發人去刑獄司外頭接,只是,朝廷下了令,不許在京都逗留,這會子已在回蘇州的路上了。”
王家最後的定案竟然是——謀財害命。
送走嬤嬤,明玉出了半天神才幽幽嘆了一聲。
“沒想到七姑奶奶竟然沒事!”
香桃看了說話的落翹一眼,“王家被炒,蘇州同樣什麼都沒了,七姑奶奶所有的東西也都沒了,雖得到赦免,到底是罪臣家眷,以後的日子更難。何況……”
何況,明珍已神志不清。
落翹努努嘴道:“到底還有三老爺、五爺、五奶奶,她哪裡就活不下去?”
香桃不說話,只是嘆了一聲。見明玉茶碗空了,忙另倒了一杯送來,琢磨著說些輕鬆的話題:“太后娘娘大壽過了,姑爺也能得閒回來看看。”
這就是明珍的結果吧。
雖然宮裡的王貴人,在太后娘娘大壽隔天順利產下一位皇子,但王家並沒有因此獲益。
明玉幽幽嘆了一聲,將有關王家種種拋擲腦後,吃了一口茶。
就聽到落英笑道:“只怕姑爺要等徐小爺大喜之日才會回來呢。算算日子,也沒幾天了。”
昨兒徐夫人還來了一趟,請秦氏到了那天也去徐家逛逛。
“曉得你們也想去湊熱鬧,到時候我若去不了,你們跟著夫人去就是了。”
陳老太太對明珍的事看著不怎麼上心,實則這些日子也不好過。到底是親孫女,真這樣沒了,她白髮送黑髮哪裡不難過?
隔天,秦氏、明玉去請陳老太太安,陳老太太一直蹙著的眉頭總算是鬆開了,還和秦氏說了好一會兒話。
而安頓好明珍、杜嬤嬤一行人的五奶奶,也徹徹底底鬆了口氣,別的不指望,至少命是保住了。這天中午,還帶著一雙兒女過來吃了午飯。
只是,這些日子都牽掛著明珍的事,家裡其他事竟都耽擱下來,午飯後略坐坐便家去。
韓氏忙完了過來尋明玉說話。
“上次,你請我幫你留意衍哥的啟蒙先生,眼下倒是有一位,就是不曉得合不合你意?”
明玉想到上回韓氏提過王家憲哥的先生:“該不是王家那位吧?”
韓氏搖頭:“那位先生雖好,只是,王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敗了,誰知以後會不會再有人拿王家做文章,他家用過的人如何敢用。”
明玉不由紅了臉,訕訕笑了笑。韓氏倒沒責怪她,道:“說起那位先生名聲是真不錯,家父也曾有心結交。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選擇入了王家的門,想必也有些緣故。”
說到這裡,自然就想到明珍,韓氏吃了一口茶,左右看了看,不過香桃幾個貼身服侍的,才壓低了幾分音量,道:“家母也聽說了王家滴血認親的事,依家母所言,滴血認親是做不得準的。”
明玉怔住,這話的意思很好理解,如今在明珍身邊的憲哥,說不定真不是王家的血脈!
韓氏卻微微蹙眉:“自古以來,同族相認,大多是用這個法子。只是……”
韓夫人那一番說辭,韓氏難易理解,頓了頓道:“依著七妹妹眼下的處境,不管是不是,也只有這個憲哥是她的依靠了。”
明玉和韓氏本來一直就疑心明珍是裝瘋賣傻,倘或這個憲哥真不是王家的血脈,明珍她不但沒裝瘋賣傻,還說了實話。
“七妹妹說,這個憲哥是她在寒山寺外頭撿來的,撿來的時候本已生病,又在外頭凍了一夜,命在旦夕……不得不說,她能得救,也是因這個孩子。”
韓氏說完嘆了一聲,不說王家的案子,明珍也確實是被這個孩子救了。若沒有這個憲哥,之前王夫人收拾她就半點兒顧忌也沒。
明玉眼風瞧見落翹滿臉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嚴厲地看了她一眼。
這話韓氏本也是私下與明玉說一說罷了,雖不曉得韓夫人是如何得知滴血認親做不得準,但他們也沒有必要去考證。
“嫂子剛才說啟蒙先生,不曉得是哪位?”明玉把話題岔開。
韓氏也順著把話題轉移了,“這位先生姓孫,之前在大理寺長卿周大人府上坐館,如今周家的少爺們年紀大了,去了宗學,因此散了孫先生出來。”
明玉大喜過望,忙又問:“不曉得請這位孫先生是否容易?”
韓氏失笑:“你也不問問這位孫先生到底好不好。”
“嫂子推薦的人,我自然放心。”
韓氏嗔怪地瞪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