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語氣清冷:“我回來時,你爹和你娘還好端端的。你這會子過來,莫非你爹和你娘鬧起什麼事,都是我害的?”
不管楚大老爺要把楚大夫人怎麼樣,大爺都是楚大夫人的骨肉,這會子著急過來求,回頭豈不是要記恨秦氏?明明是楚大夫人自個兒做得事太過分被當面揭發,大老爺一時羞愧沒有臺階下,才將氣發洩到楚大夫人的身上,不過是他們夫妻的事。
大爺愣了愣,大老爺今兒發脾氣揚言要打死楚大夫人,難道不是因為秦氏和明玉?
秦氏道:“我不過是個外人罷了,與其求我,不如趕緊過去勸大老爺,你是大老爺的兒子,如今你自個兒的孩子也已進學,多年夫妻能如何?”
大爺雖功名一直沒有建樹,卻也沒放棄科舉之途,如今仍舊專心致志在書房溫習課業,預備下次大比。今兒也和往常一樣,略午睡一會子就鑽進書房,突然妻子阮氏身邊的嬤嬤驚慌失措尋了過來。他才忙擱了書往大夫人院子裡去,當他一進屋,就瞧見楚大夫人倒在地上,楚大老爺一雙眼睛早已緋紅,阮氏、吳氏等丫頭婆子嚇得渾身發抖跪了一地,根本不敢上前去勸,見了他阮氏就忙讓他過來找秦氏。讓秦氏去勸勸,他已被屋子裡的景象嚇呆了,匆忙趕來這邊的路上,嬤嬤才把事情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
秦氏這會子直截了當地反問他,他竟說不出話來。
秦氏道:“你趕緊過去,夫妻這麼鬧著,我們外人去了,以後你娘見了我們該如何處?”
大爺這才慢慢兒站起來,母親什麼性子他是曉得的,從不肯在別人跟前低頭,即便他小時候那會子,母親受了什麼委屈,也只自個兒燈下抹淚,回了孃家也不肯說的。這麼想著,大爺忙又擦了淚,作了個揖就轉身。
外頭傳來楚二夫人焦急的聲音:“博哥怎麼在這兒?還不快去看看你娘!”
大爺更不敢停留,一路奔去。
不多時楚二夫人從外面進來,見秦氏、明玉臉色不好,遲疑著訕訕笑道:“博哥這孩子從小就是個沒心眼的,說他糊塗,他又不是個糊塗的孩子,這會子想必也是急壞了。”
秦氏和明玉皆沒接這個話,瞧著楚二夫人這模樣,想必也是要避開那邊事,暫且不預備過去。明玉朝她見了個禮,請她在秦氏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楚二夫人吃了一口茶,嘆了一聲道:“說來也怨不得別人,那珊姑娘在大老爺跟前說這一次的事,是她的主意,大老爺哪裡肯信?一時氣急才鬧起來。又說小三兩口子如何如何……”
說著不經意看了秦氏和明玉一眼,見她們婆媳還不接話,又道:“博哥一直在書房,並不清楚到底是因什麼事兒鬧起。”
但總歸是有人與他說了什麼,他才直接過來找秦氏,心裡連半點兒疑惑也沒,就可見在他看來楚大夫人和楚大老爺鬧起來也是因為秦氏,能有這樣的心,必定有緣故,只能說他雖一心只讀聖賢書,可家裡的事也曉得幾分。
只是,明玉真沒想到珊姑娘在大老爺面前說的話竟然和她在這裡說的話沒多少差別,只不過省略了那些什麼為著明玉著想的。雖然是一招險棋,卻也得到了她所說的目的。大老爺當著兒子媳婦以及下人的面兒,做了有損楚大夫人顏面的事,楚大夫人顏面掃地,要重拾舊威,只怕不易了。
珊姑娘的話,應該有八成真,可說了真話大老爺反倒覺得她是受了楚大夫人的壓迫才這麼說。珊姑娘在楚家不過一年,若是誤打誤撞,那她運氣也太好了,倘或她一開始就有這樣的判斷力,明玉也不得不暗暗歎服。但她跑來這裡,不惜跪著求自個兒聽她說,又有什麼用意?
明玉垂著頭琢磨,楚二夫人又看了她們婆媳一眼,忽見菊影進來稟報:“阿陽說,去京都的船已經僱好了,若明兒動身可以與徐家一道。”
楚二夫人怔了怔,問秦氏:“明兒就要去京都?”
秦氏點了點頭,正預備說話,坐在她膝蓋上的衍哥脆生生地道:“衍哥想爹爹了,所以要去爹爹哪兒,這裡沒有爹爹,有人欺負了衍哥,爹爹都沒法子幫衍哥欺負回去!”
楚二夫人不覺微微紅了臉,訕訕笑道:“衍哥這話說的,這裡也是衍哥的家,哪有人敢欺負衍哥。”
衍哥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沒人會欺負他:“可是,衍哥還是想去爹爹哪兒。”
秦氏就著衍哥話,道:“來了這兒的頭一天就唸著要去找爹爹,我們來原是探望太老爺,太老爺無事,雲哥媳婦又有了身孕,如今她身子還不笨重,若等身子笨重了,趕路更不適宜。”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