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越描越黑。連正霍然抬頭,憤怒地逼視著於落英:“說!你去沒去過?你做了什麼?”
於落英抿著唇也怒視著他,冷冷道:“是,我是去過廚房,我去囑咐尤媽要精心做好妹妹的三餐!這有錯嗎?你竟然懷疑我?!”
“爹!你太過分了!娘是怎樣的人難道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連恆也有些生氣,“再說,你把三娘託付給孃親,出了事她也要擔責任的,退一萬步,就是娘有不善之心,又怎會做出這樣明擺著於己不利的事情!”
玉鍾道:“那,那,我可能看錯了。”
於落英冷笑道:“你怎麼會看錯?!我不是說了,我去過廚房,但我什麼也沒做過!”
尤媽和小葛也一個勁地磕頭:“老爺!奴婢沒有做過!奴婢沒有做過!”
“明日報官!”於落英咬牙道,“唯有這樣才能查明真相,還我清白!”
“報官?”連正蹙眉。
真相的面紗
一夜無眠。
早晨,除了兩個僕傭小心翼翼地在煎藥,其他人俱窩在各自房中,不敢亂動。連家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連恆憋悶得慌,一個人走到門口的院子裡呼吸新鮮空氣。
秋風颯颯,滿院子飄飛著金黃色的蝴蝶。
“小蝴蝶,你是在為誰翩翩起舞呢?”連恆輕輕捉住一隻小黃蝶,喟嘆道,“一夜間,這家裡,一花一草一人一木,都沒有生機了。”
“即使是為了這隙地裡的小雛菊,蝴蝶也依然會飛舞下去。”背後傳來溫雅的男聲。
連恆轉身,見到軒昂俊逸的青色身影,不由訝然:“狄捕快,你怎麼來了?”
狄紜抱了抱拳:“見過連小姐!大清早,連夫人就派府上的管家來擊鼓報官。昨夜的事,我都知道了!因為受害人是我的姨母,大人就派我和雲師兄來調查。”
他回首朝門外喊道:“雲師兄!快進來吧!”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施施然從門外踱進來。
一身青衣服裹住他頎長的身軀; 外罩紅布背甲,典型的捕快制服;一頭黑髮沒有按規矩束起,只隨意地用一根黑緞繫著;白玉般的臉上浮現著玩世不恭的神態;一雙挑起的劍眉不羈地凸顯出他英俊的輪廓,那雙長長的眼睛;更增添他邪魅的俊俏。
此刻,他手指上正滴溜溜轉著一樣物件,仔細一看,竟是那種捕快必須統一戴的小圓帽子。
狄紜長得已算英挺出色,和這男人一比,卻被他獨特的氣質掩去了光輝。
“這是我師兄雲紫星,這是連小姐!”狄紜簡單介紹道。
“連恆?久仰大名。”雲紫星眯著眼打量她。
連恆愕然。自小長在閨中,不算有名吧?
“連家萬貫家財的唯一繼承人嘛!這方圓百里誰人不知?”雲紫星笑著解釋道,繼而又尖銳地加上一句,“不過,現在連老爺又有了孩子,連恆小姐可就不是那個‘唯一’了!哈哈!”
這男人大笑著徑自往正廳走去。
什麼意思?
“他,連我也懷疑嗎?”連恆不悅地望著他的背影,鬱悶地問狄紜。
“對於我們做捕快的來說,絕對不能憑感覺做判斷該懷疑誰,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狄紜柔聲道,“不過,這次,我卻有很強烈的感覺,你與此事無關;你孃親,也與此事無關。”
連恆心中一暖,燦然笑道:“謝謝狄捕快的信任!”
狄紜淡淡一笑:“也許,我並不是個好捕快。我們進去吧!”
★★★
雲紫星雲大捕快秉承“懷疑一切”的信念,把連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客廳。
陸巧巧服了劉太醫的靈藥,已然無恙,只是氣色比較差。連正坐在她身側,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狄紜心下甚慰,給大家請了安,便立在雲紫星身旁,開始執行公務。
“人心總是險惡,在場的每個人,都有可能陷害三夫人!包括三夫人自己!”
雲紫星一語激起千層浪,客廳裡頓時炸開了鍋。
“不過呢,凡事得講證據,大家莫吵,我自會進行調查。”他又神氣活現地甩出一句話。
狄紜對雲紫星道:“既然問題是出在食物,先從廚房的人問起吧。”
★★★
問了一圈,除了於落英和廚房裡的兩位之外,其他每個人從午飯後到晚飯這段時間,都有不在場證明。最終又回到原點。嫌疑最大的,仍是那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