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也要回去了,你何必著急。你眼中只有你二皇兄,卻忘記了誰才是你的親兄長,誰才是大齊國的君主。”北郡王冷笑。
迦羅真明淡淡地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德馨,你二皇兄總是會回來的。”
德馨聽見皇上的語氣,看見皇上的神情,嘴邊的話不由嚥了回去,心底裡打了個顫,浮起一層模糊的不安。怔愣的看著皇上,不再言語。
北郡王拉住她的手,道:“德馨,我們退下吧。”
下樓之前,迦羅德馨回頭望了一眼,正看見迦羅真明單薄的身影靜靜站在城樓前,寒風吹鼓起寬大的龍袍,更襯著他秀美的身姿如謫仙臨世,飄然欲飛。
忽然腦海裡浮現出二皇嫂曾經吟過的一首詩:“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十四歲的迦羅德馨,好像一瞬間了悟了些什麼。滑倒41滑倒
“殿下,再過半個時辰就要進入德徽府了。”陳竟來到馬車前恭敬的請示。
此時已經離開京城半個多月,迦羅炎夜的人馬一路緩行漸進,過了德徽府就將進入遙西的領地。
馬車裡傳來安王妃的聲音:“知道了,大家繼續前行。若德州府尹出來迎接,像往常那樣即可。”
“是。”陳竟領命下去,不由回頭望了一眼緊閉的車門。王爺一直身體不適,從出了京城之後就沒怎麼露過面,即使到了諸城郡,郡府諸官出來相迎也閉而不見。沈大夫一直隨行再側,王妃眉宇間清淡如初,只是似乎隱隱泛著一絲空乏和憂慮。
“炎夜,就要到德州了。”
“……嗯。”過了許久,那斜臥在軟榻上的人才極輕的應了一聲。
車裡的氣息令人窒息的沉悶。樓清羽望著那面無表情、憔悴蒼白的面容半晌,才開口道:“可要讓他們準備什麼?”
迦羅炎夜極緩的睜開眼,眸中閃著莫名的光芒:“準備什麼。皇上有旨,讓我們不得耽誤,三十天內必須到遙西屬地報到,難道還有閒工夫和那些地方官吏勾搭拉攏嗎。再說,”他慢慢沉下視線,黝黑的眸子落在自己腹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笑:“我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樓清羽在長袖下握緊雙拳,語氣卻十分平緩:“我已讓秀清配好了藥,等我們到了遙西屬地,留或不留,你做主。”
迦羅炎夜抬頭,見樓清羽面色如常,似乎剛才說的話再正常不過。迦羅炎夜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閉上,假寐起來,不再說話。
馬車進了德州府,對那些官吏視而不見,也不去官方接待的府園,只先遣派了人去包下了城裡最大的客棧。
馬車直接駛進後院,迦羅炎夜和樓清羽先後下了車,進了上房。迦羅炎夜眉色疲憊,在床邊坐下,道:“身上乏了,讓他們備水,我要沐浴。”
樓清羽頓了頓,道:“好,我去安排。”
迦羅炎夜外表並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春寒露重,身著又厚,看不出什麼。可是脫去衣衫,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便一覽無遺。
樓清羽不由直直望著那裡,直到迦羅炎夜抬頭看著他。樓清羽的目光與他在空中相碰,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東西隔在其中。
樓清羽避轉開了視線。迦羅炎夜目光裡的冷銳和漠然,讓他覺得,這個孩子好像是他給他的罪。
門外都是侍衛,將上房守護的滴水不落。屋裡只有清羽和炎夜兩個人。自從知道那件事後,迦羅炎夜再不讓任何人伺候,一切都由樓清羽來。
迦羅炎夜泡進浴桶裡,溫熱的浴水將他包圍,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疲憊。
水的浮力減輕了身上的沉重,小腹忽然蠕動了一下,猛地脹開,肚皮凸了起來,然後又慢慢收了回去。
迦羅炎夜不由將手放進水裡,按在腹上。他知道那是孩子在裡面動作,似乎微微挪了個身。
這種感覺很奇妙。迦羅炎夜有些出神。這個孩子很少動,沈秀清說胎兒在四個月時就會有胎動了,可他當時卻完全沒有感受到,直到最近才有了些微的動作。而且除了嚴重的嗜睡、疲憊和微微的噁心之外,他幾乎沒有什麼明顯的妊娠症狀。
迦羅炎夜的心情很矛盾。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暗雙體質,此事如果讓別人知道將會動搖他的根基,何況現在這個時候更是雪上加霜。
他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可是皇命在身,他已被逐離京城,必須在一個月內到達自己的封地。孩子已經五個多月,如果強行落胎再加上一路奔波露宿,只怕自己性命堪憂,因此不得已聽從了沈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