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嫣不明所以地看著北堂扔下棋子,只說了一句“不下了。”也不交待一聲就走了。
林嫣嫣有些不安。他們成親已近一個月,正是新婚燕爾,可是北堂雖然對她溫柔如初,但總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女人特有的敏銳告訴她,北堂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想起兩個月前言將軍來辭行,他走後北堂就一直心不在焉,棋也下得沒有章法。她問他是不是言將軍離開讓他不悅?他沈默半晌,只喃喃地說了句:“離開也好!”
林嫣嫣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問他。只是從那以後,北堂就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北堂傲離開沈梅院,覺得心躁難當,便牽了墨雪出來,翻身上馬,一陣狂奔,已出了浮游居。
在月色的照耀下,北堂沿著山路越奔越遠,逐漸來到四天門地界最偏的靈廬山腳下。遠遠地山腳下有幾戶人家。農家的晚上安歇的早,已看不見燭火之光。
北堂傲下了馬,在墨雪臀上一拍,讓它奔進旁邊的樹林自去尋歡。提起真氣,北堂傲白衣飄飄,眉目如畫,好像趁著月色下凡的仙祗,瞬間來到村落裡。
熟悉地找到一戶人家,掀開窗戶,無聲無息地閃了進去。
那是戶極普通的農家,夫妻二人和一個婆婆,還有一個不滿半歲的嬰兒。
北堂傲來到那對夫婦的臥房,凌空向床上點去兩指清風,來到嬰兒的搖籃前,就著室內昏暗的月光,看著嬰兒熟睡的胖乎乎的小臉。
北堂呆呆地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熟練地抱起孩子,開啟門來到院子裡。
月色下,孩子可愛圓潤的小臉一覽無遺。北堂忍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地臉頰,見他毫無反應,嘴邊還流下了口水。北堂笑笑,在他臉上親了親。小家夥醒了過來,睜開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望著北堂,突然咧嘴笑了。
“咯咯咯”屬於嬰兒特有的、清脆嬌嫩的笑聲讓北堂傲有些失神。無意識地拍了拍他,突然發現,他的笑容,很像那個人。
24
北堂回到留香居時,天色已近大亮。林嫣嫣和衣倒在床榻上,已經睡了過去。北堂看了看,取過暖被,輕輕給她蓋上,轉身又出了房間。
浮游居里已陸陸續續有些下僕起身忙碌起來,北堂心不在焉,在園子裡轉了半晌,不知不覺間,竟來到言非離的竹園。呆了片刻,還是跨了進去。
喜梅已經調回了沈梅院,只是定時來這裡打掃收拾一番,不使塵染床榻,蛛網成家。
北堂默默地推開門,一陣空蕩蕩的寒意襲來。
望著滿屋清冷,北堂突然憶起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自己念著那個人身體不適,到這裡來看他,誰知竟然見到那麼震驚的一幕。
言非離臉色慘白,痛苦掙扎產子的模樣彷彿又浮現在眼前。
北堂傲無法想象,一個男人生子會經歷什麼樣的痛苦。在他的觀念裡,那是女人的事。女人生孩子乃是天經地義,即使辛苦一些,也是上天賦與她們的責任和義務。男人是不應該承受這些的,男人有男人應該做的事。
可是現在,北堂在床邊慢慢坐下,想起與言非離在這裡的數次纏綿。
男人該做與不該做的、能做與不能做的,言非離都做了……
從不懷疑自己的北堂傲,第一次開始認真審視自己的做法,也在審視自己對言非離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
以前,他只是自己的下屬,是為自己開拓疆土、穩定軍心的大將。後來發生鬼林事件,他為了救他中了媚藥,而他又為了他以身解藥……事情可勉強算兩平了。
可是那個孩子的到來打亂了一切,破壞了他辛辛苦苦維持的平衡,使他和言非離的關係發生了徹底地改變。雖然他極力想使兩人的關係迴歸到最初的原點,可還是失敗了。即使帶走了孩子,將一切掩飾太平,他和言非離之間還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言非離竟然想要離開他。
當他知道這件事時,簡直要氣瘋了。難道他要背棄當年的誓言嗎?他還把自己這個門主放在眼裡嗎?
可是東方曦的話如一盆冷水澆醒了他,讓他又驚又怒。但最令人震驚的是,酒醉之下,自己竟然又再次對他做出那種事。那夜銷魂的滋味毒入骨髓般如影隨形,讓他逐漸食不知味,夜不思寢,只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嘗試那種暢快淋漓的滿足感。
他是中了毒,上了癮。
雖然與生俱來的高傲讓他不願意承認,可是他還是迷戀上了言非離。但那只是肉體上的吸引罷了。所以當言非離說要離開時,他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