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火突然明白了,容思秀是深深的依戀著曇希照,也許曇希照對這個未婚妻沒有太多的印象,可是多年來這個男人猶如唯一希望一樣烙印在容思秀的腦海之中,早讓容思秀離不開她了。這也讓曇希照在容思秀的心中佔據了一個很是重要的位置。
賀蘭火終究沒有讓容思秀離開,究竟為什麼呢,也許是心口這抹悸動告訴了賀蘭火的原因。只因為賀蘭火知道,自己平靜的外表下有多麼的不安。可是她並沒有將這份不安告訴任何人。
那個男人,這一世闖入了自己的心,讓自己記掛上了她。可是如今並不是軟弱的時候,賀蘭火沒有將自己的痛苦告訴任何人。她心中卻有個聲音在悄悄的說:“青訣,你一定要沒事啊!”
這次送藥,本來就講究著速戰速決,草海上馬匹行走不易,加上馬又需要託著藥品,故此馬上託運的食水並不多。每人每日食物和飲水,都是有一定的限制的。
出了京城,在草海上走了幾日,容思秀整個人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了。只是那雙眼睛,仍然有著難以形容的堅毅光芒。沒人知道眼前這位秀麗而憔悴的女子乃是容家的千金,就連蕭如柳也只是好奇賀蘭火為何會領著這樣一個女子一路前行。蕭如柳看得出來,容思秀應該是那種性子堅毅的女子。只是性情再堅毅又如何呢?她也看得出來,容思秀顯然也支援不了多久了。
果然到了第五一天,容思秀已經昏迷過去了。等她醒來時候,她發現賀蘭火揹著自己行走。賀蘭火不由得說道:“容思秀,你雖然聰明,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想要做到便一定能做到的,凡事尚需要量力而行才是。”
人總是矛盾的,雖然容思秀給她添了很多麻煩,只是賀蘭火卻又覺得這樣不理智的容思秀,比起之前那狠辣無情的樣兒,反而是多了幾分人情味兒的。其實想想,容思秀也不過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罷了,只是父母早死,不得不依附容家。她在容家的身份很尊貴,可是容家也只是利用之意罷了。
容思秀眼淚一點點的滴落,打溼了賀蘭火的衣衫。到了用餐的時候,賀蘭火將自己食水分了些給容思秀。容思秀初時拒不肯受,只是當賀蘭火說到倘若她生病只恐怕更加麻煩之時,容思秀方才不得不接受了。
羅紫裳將自己的食水分給賀蘭火,卻被賀蘭火拒絕了。羅紫裳想了想,只言下午由她揹著容思秀,輪流分些食物和水給容思秀。如此過了幾日,倒是尚可支援。
蕭如柳看在眼裡,越發覺得賀蘭火愚不可及了,不由得有些不屑。賀蘭火卻並沒有和蕭如柳計較。她帶著容思秀,除了憐惜之外,還有一個別的原因,不過這個原因賀蘭火寧願不會有人知道。對於紀雲霞的人,賀蘭火不是很信得過。
這日入夜,除了守夜之人,眾人都鑽入了牛皮帳篷之中休息。雪天行走實在冷極了,就算是在帳篷裡,也談不上多暖和。通常睡了一夜之後,雙足仍然是冰涼的。今日傍晚時分,天空是下了一場雪了的。如今天已經放晴,天空一顆顆星星閃亮,仿若觸手可及。賀蘭火不知為何,睡意全無,只出來隨意走走。
就在這個時候,容思秀卻也走出來。賀蘭火聽得出容思秀的腳步聲,她也沒有回頭,只說到:“可是冷得睡不著?”
容思秀搖搖頭,有些凝重說到:“火兒,今日我們的路,已經走偏了。”
原來容思秀也會利用日冕儀確定位置,這天機子的日冕儀確實設計的極為精妙,利用不同時辰陽光方向不同,不同的位置都是有不同的光影。賀蘭火併不會用這種日冕儀,容思秀卻頗為精通。賀蘭火帶上容思秀,只是因為她絕不放心將自己的安危放在閣弟子身上。
她原本盼望不會出事,只是以防萬一而已。可是沒想到的是,容思秀居然會如此提醒自己。這讓賀蘭火心中一片涼意!
“領路的是越霜兒,她既是紀雲霞的弟子,又是蕭如柳的師妹,閣怎麼說也是大胤自己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思秀,你覺得這可能是誤會嗎?”
“其實昨日傍晚,我已經覺得道路位置不對,只是差距不大,故此未提及。可是今日越霜兒帶著的路更直往南邊,分明故意。日冕儀測量位置極為精準,絕不會相差得如此之遠。”
賀蘭火禁不住冷笑,實則她心裡明白,閣雖然會大胤是禍福相依,但是越霜兒卻並不是。一個妙齡美麗的少女,又沒有經歷過什麼艱辛,要將她製得服服帖帖有的是法子可以使用。只是算計的人能這樣未卜先知,倒也極為難得。
容思秀長於虎狼之地,什麼樣子的險惡人心沒見過呢?她輕輕的攏過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