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大人,奴才們都是自小淨身入宮的,早就沒有了依靠,若是現在總管大人將奴才們打發出宮,奴才都找不到活路啊。還請總管大人開恩,哪怕在宮裡給奴才做一個跑腿的,奴才也願意啊。”
趙公公冷眼看著腿腳邊的幾個人,無奈的搖頭嘆息,但是還是煩躁的扯開他們的糾纏,隨後道:“你們不想走也行,但是我可做不了主,宮裡也有宮裡的規矩,凡事不願出宮的,也沒有主子的,只要你們願意,宮娥可以去後山的皇陵為駕薨的太妃們守陵唸經,不過,記住,這一去可就是五年,若是沒有朝廷調配,就在那裡一輩子了,至於你們這些淨過身的,就去看守皇陵,這也是一輩子的事情,到了終老都不能再回來的。所以,是出宮還是去皇陵,你們自己選吧”
那些宮娥和太監都怔住,而趙公公則是冷眼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前往建章宮宣旨。
建章宮內,芙貴妃早已在太后的金絲楠木芙蓉塌旁哭得梨花帶雨,口口聲聲的已經確定皇后聞喜了。而一旁的張公公也那些傳來的密信給太后。
太后王氏已經不若當年那般光鮮照人,她面色憔悴,依舊梳著福壽髻,但是首飾和衣裝都極為簡便,她坐在椅榻上,眉宇緊黜,聽著芙貴妃嚶嚶泣泣的哭訴,而後在看到張公公手中的密信時,更是面色發青。
皇后將近十四歲,已經到了能夠孕育子嗣的年紀,但是這件事卻讓她措手不及。可是她依舊鎮定自若,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七年,自從驪山的事情發生之後,她的醜事也已經被皇帝發覺,於是這七年來,她便一直被人禁錮在這個建章宮裡,每日除了唸佛之外,甚至連說話都極少。
芙貴妃不懂皇帝為何要讓她們過這樣的日子,但是太后卻一反常態的沒有任何意義。因此她比誰都明白皇室的榮耀和帝王的脾氣,但凡後宮的女子做出了辱沒皇室的事情,都將貶為庶民,打入冷宮,淒涼的終老一生,但是,皇帝卻念及舊情不曾如此,這,也算是保全了皇室的體統和榮耀。
可是,她還是不甘心,因為王氏不能就這樣在她手中衰敗,就算,她王氏的女子不能懷上龍種,也不允許冷氏那個小妖孽坐享其成的擁有這份榮耀。
可是,這個願望還是被打破了,七年,皇帝不曾招幸任何嬪妃,更是沒有踏入冷宮一步,他將這裡變成了一座死寂的城,遺忘在了這個空曠華麗的角落。後來,顏美人叫囂,她以為可以藉助那個愚蠢的女人打破皇帝不再寵幸其他妃嬪的禁忌,可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成全了冷氏的那個小妖后。
那個小妖后怎麼會跟皇帝一起回來?莫非,皇帝前往北楚就是為了找她?若是如此,她腹中的孩子是否是皇子都難說,當初,她勾引凌燁雲反戈的本事,她可是見識過了。
“聖旨到——”建章宮大殿外,一陣尖銳的傳達聲響起,芙貴妃和張公公都僵住,而太后則是雙眼陡然眯起,神色陰沉。
“姑媽,他們來宣旨了,他們來了……”芙貴妃聽到這一聲傳報時,哭得更兇了,似乎生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旨意。因為,就算凌霄殿前面聽到了馬車內的人是皇后,也只是猜測她乾嘔是有了身孕,可是猜想道接到聖旨終歸是不一樣的,所以她不得不嚎啕大哭起來,全身都開始顫抖。
太后面色也陰沉起來,內心忐忑不安,可是她想到,就算這次皇后沒有子嗣,以那個小妖孽的本事,以後必然也會有,於是她抬手扶住張公公手,慢慢起身,傲然的抬起下顎,居高臨下的看著帶著笑意踏進建章宮的紅毯之上的趙公公,聲音冷清和威嚴:“是什麼聖旨?”
趙公公淺笑,恭敬的將聖旨上呈。張公公立刻接過,攤開擺放在烏木案前給太后看。
太后傲然的頭顱僵直,似乎有些不敢看,但隨後,卻還是慢慢的,慢慢的低下頭,然後在看到顏美人被貶,皇后聞喜及輔助帝王垂簾聽政之時,身體僵了一下,隨即竟踉蹌的晃悠了一下,幸好張公公和碧嬤嬤兩個人都是眼疾手快的,否則太后只怕要出醜了。
太后面色煞白,她的手猛的握住了張公公的手腕,似乎花費了極大的力氣一般,隨即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髮髻上的素銀步搖伶仃晃動,耳邊的翡翠平安扣耳鐺卻因此搖曳起來。她雙眼瞪直了那‘聞喜’與‘垂簾輔政’幾個字,隨後轟然跌坐在了金絲楠木芙蓉塌上,唇上的血色褪盡。
趙公公見太后如此激動,眉宇不禁擰起。其實七年前,太后在驪山與人私通的事情皇上早已耳聞了,為了封鎖這個皇室的驚天醜聞,皇上便給太后下了一道禁足令和最後通牒——後宮不得干政、後宮不得擾亂視聽、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