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跪下來,低聲說,“少爺發現桃李村地理位置奇特,石峰山上的草藥藥性與別處的不盡相同,所以和決明一起潛在山上尋找治病的良方。”
我的聲音發抖,“治什麼病?”
白蔻咬住嘴唇,再不肯說。
“他瘋了,你們也跟著瘋了嗎?那是什麼地方,要是染上了疫病該怎麼辦!?”我來回踱步,拿不定主意,最後對她說,“你讓他回來。就說我有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他若不肯……就說我不再喝藥。”
*
入夜的時候,我支著腦袋,坐在燈火底下打盹。門忽然被推開,那股熟悉的味道充盈在我的鼻間,我立刻清醒了過來。
念臨風的臉陰測測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裹,然後不由分說地抓起我的手,按在一旁的盆子裡。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把一整瓶液體都倒進了水中,然後側頭盯著我。
他的眼睛很漂亮,如晴天夜裡的星子,惱怒的時候有一股更明烈的光芒。
我毫不示弱地看著他,在水中攥緊他冰涼的手指。
這樣互相僵持了一會兒,我發現他額頭上有幾道不易察覺的紅痕,雖然很淡了,但兩天前他離開時並沒有,便抬手要去摸一摸。他扭頭躲開,從架上拿起白布來擦我的手。他的手背上也有一道道的紅痕,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刮劃。我終於忍不住問,“身上的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他好像就在等我開口打破沉默,握著我的手反問,“為什麼要碰那些東西?白蔻沒有告訴你,這次的疫病相當嚴重嗎!”
“那你又為什麼跑到那麼危險的石峰山上去,你不知道那裡每天都死很多人,隨時都有可能染上疫病嗎?”
他吼,“我是大夫!”
我用比他更高的聲調吼,“大夫又怎樣?大夫難道不會病,不會死嗎!念臨風,你問過我沒有?你經過我的允許沒有!”我狠狠推了他一把,他倒退,跌坐在床上。
我的全身緊繃,有一股血氣一直湧上腦門,“我能活幾年,那是天意!我不要你用你的命來換我的命!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仰仗著你而活!”不知何時,我已淚流滿面,伸手狠狠地抹了一下臉,“你不是一直在找惠娘嗎?我找著了,她就在石峰山上的破廟裡。”
他微愣,掃了一眼桌上的包裹,立刻明白了,低語,“晚晚,謝謝你。”
“你這個混蛋!”我撲過去,碰倒了一張椅子,仍是不顧一切地吻他。
白蔻和決明破門而入的時候,大概看到了一幅很荒謬的畫面。隨即雙雙紅著臉,迅速地退了出去。我和念臨風的動靜的確像是打架,甚至像是野獸一樣互相撕咬。我在他的肩上咬了很深的一個口,他拉起我的裙子,直接衝入了我毫無任何準備的身體。
我的一隻手撐著他的肩膀,一隻手捂著嘴,在上下起伏的律動中,眼淚仍是不停息地滾落下來。
倒影在他眼裡的我,只是一個極小的光點。可除了那個光點,他的眼睛裡面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而給了我這麼深刻疼痛的男人,也給了我一整個世界。
情潮過後,我渾身溼透,心跳也很快,軟綿綿地趴在他的身上。他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層汗,微微泛紅,汗水和體香混合成一種很特別的味道。他的手輕輕地拍著我的背,順便理了理我凌亂的長髮。
他的聲音暗啞,“晚晚,我會把惠娘母子平安帶出來。”
“恐怕不容易。那破廟如今像地獄,肯定是被官兵層層把守。你在找惠娘,賢王那邊的人也在找惠娘,一旦知道他們的下落……”
念臨風低頭,親吻我的眼皮,“晚晚,我們來走一步險棋。”
“嗯?”
他捏起我的一縷頭髮,深深地看著我,笑而不語。
☆、桃花三十二
我被單獨送回姑蘇城,白蔻與我同行。馬車離開的時候,我掀開簾子去尋念臨風的身影。他站在原地目送我,手中像是牽著一根無形的線。而線的另一端連著我。
白蔻駕車很穩,我躺在馬車裡面胡思亂想。什麼樣的險棋,他自己會不會有危險?男人到底比女人絕情。女之耽兮,不可脫也。男人卻好像只消輕輕把女人推開,自己了無牽掛。
姑蘇城的白日,依然有繁華城市的喧鬧。白蔻把我放下,便獨自離去。我安全抵家,發現家中有條不紊。
紅袖來到我面前,“夫人,您可回來了。布匹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