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新年,永都並沒像往年一般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章府也是吃了年席便散了,從前那些聽戲玩鬧的程式也一概免了。
兮嬈悄悄湊到兮婼身邊道:“二姐姐,大姐姐什麼時候回來?最近家裡真是冷清……”
兮婼摸著她的頭道:“現在外邊不安生,待平了亂黨,大姐姐才能回來。”嘴上說著,心中不禁想念,在這個萬家團圓的日子,兮嫆,孤身一人在北定的你又是什麼心情呢?
年後,照常的祭祖拜年之類的活動倒是不少,就是低調了許多,章家兄弟也就跟夏如霖一起聚了聚。
夏如霖不僅打趣章炘祈:“我走時你還是孑然一身,回來時竟已經定親了!真是!”
章炘祈最近被打趣的不少,早就免疫道:“男子漢大丈夫,安家立業都是情理中事!先是大哥,再是我,如霖,你什麼時候定下啊?”
夏如霖搖頭笑道:“我是安不下心的人,何苦委屈人家姑娘!”
章炘祈笑著探過身去道:“如霖,你這麼說,莫不是有了中意的?若是如此,可別因著那些勞什子緣由錯過了,小心將來後悔啊!”
章炘承拍了下他的頭道:“你這小子,哪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是誰教你的?”
夏如霖笑著跟上,章炘祈被他二人整的站不起來,忙道:“罷了罷了,我不惹你便是!”
三人哈哈笑成一團。
夏如霖的心,卻不似他面容一般平靜。
待回了夏府,夏如霖便被夏老太爺叫進了書房。
夏老太爺看著面前這自己最喜愛,卻也最操心的孫兒,長長嘆了口氣,半晌不語。夏如霖默默地候在一邊。
過了一會兒,夏老太爺終於開口了:“如霖,如今時局,你怎麼看?”
夏如霖不妨祖父會問這個,思索了一會兒道:“盛王看似勢大,結蠻族以為叛逆,長入雍境。兩者為利所繫,締結盟約,看似堅不可摧,實則若有強者以大利懾之誘之,定不堪一擊之力。且大雍國力強盛,兵精糧足,戰時越久越有利,盛王一黨不順天時不佔地利不得人心,待到兵盡糧絕之時,定無退路。若速戰速決,尚有顧忌,然昌王爺和北定王爺兩位身經百戰,盛王一黨也討不得好去,退敗只是時間問題。”
夏老太爺又問:“待清剿叛黨,開放海禁,異國通貿一事想必要提上日程了。”
夏如霖應和道:“不錯。此次我同炘承等人隨諸位大人巡視,皆認為開放通商口岸一事大有可為,於國於民都是件好事!”
盯著夏如霖,夏老太爺道:“若是此事開始,你定是要加入的了?”
夏如霖重重點頭:“是!”
夏老太爺嘆了口氣:“如霖,我對你期望如何,你是曉得的!”
夏如霖垂頭:“是……”
“你要闖蕩,我不攔你!你父親那邊,我替你去說,家中之事,也不需你操心!只是,你也要為家中人考慮考慮。”
“孫兒……”
夏老太爺伸手打斷了夏如霖的話:“如霖,下次出門之前,你需將婚事定下!此事你自己早作打算,不可推脫!若你有了中意的姑娘,只要身家清白品德端正,祖父都為你做主!若是沒有,我便讓你母親做主了!”夏老太爺看著夏如霖,緩緩道:“如霖,我老了!”
望著夏老太爺臉上的皺紋,記憶中如天神一般的祖父,如今已是暮年老人,那總是為自己遮風擋雨的肩背,如今也不再挺拔寬廣。夏如霖忽然一陣心酸,點頭道:“孫兒明白……”
然而……自己又該作何打算呢……
與此同時,章府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昌王妃坐在主位上,老夫人同閆氏、文氏、安氏等人在下首,廳中一陣沉默,眾人皆是小心翼翼。
王妃品口香茶,笑道:“我今日是來串門兒的,你們也別拘著了!”
話雖如此,眾人又豈敢造次,只小心應付著。王妃同章府女眷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佯作無意道:“怎麼不見章二小姐呢?我母妃可是將她好一頓誇,也叫來咱們一起說說話!”
老夫人趕忙著人去請兮婼,王妃則在上座說笑。
兮婼得了信兒,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往正堂來,到了堂中,施施然一禮揖下,王妃笑著讓起了,看著兮婼道:“果真長得可親可愛,怨不得母妃那麼看重你。”
兮婼道:“蒙老王妃與王妃厚愛!”
王妃笑著不應,又對老王妃道:“章府幾位公子個個出眾,難怪我家風兒平日最愛往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