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隻覺得面頰異樣,被有弟用手輕輕一碰,來弟這就覺得疼了,趕快苦笑道:“不疼不疼。”好在來弟學功夫的時候挨幾拳是正常事情,等到可以看到自己的小村子時,來弟把臉上的疼痛也就不放在心上。
走到村口的時候,先聽到一陣罵街聲,來弟和有弟一起露出笑容來:“王媒婆又罵上了。”罵街的是住在隔壁的王媒婆,媒婆走西家串西家,吃喝帶拿著,日子過得舒服的王媒婆在罵的是偷她雞蛋的人。
“哪一個偷拿了俺這雞生的蛋,倒他的灶,漏他的鍋,讓他八輩子祖墳上不冒煙。。。。。。”隔上一天就要罵上一回的王媒婆是這小村莊裡的一道風景紅,來弟來這幾天,就聽到好幾次,姐弟兩個人都是笑嘻嘻,原因無二。王媒婆總是懷疑比她窮的人。
叉著腰在門口正在罵得來勁兒的王媒婆看到來弟和有弟一起從外面回來,兇狠狠減去幾分,既然在外面當然不會偷拿自己雞剛生的蛋。
坦然走進土坯院牆內的來弟衝著有弟擠擠眼睛,姐弟兩個人都一時捨不得離開,藉著院牆的遮擋開始聽罵街下半場。
“哪個害饞癆的就跟在俺這雞屁股後面偷蛋,俺這雞屁股還是熱的,剛生的蛋就拿走了,吃了的斷腸子,拿了的斷手。。。。。。”來弟和有弟這才笑嘻嘻去開兩間土屋的木頭門,王媒婆就會亂懷疑比她家裡窮的人,所以聽到她罵街,她自己以為是得意的,在別人看來聽著也是開心的。
進到屋裡去的來弟和有弟第一件事情先把屋門抵好,有弟在炕前蹲下來,從炕洞裡掏出一個陶罐來,來弟從懷裡把錢取出來在手上。姐弟兩個人笑眯眯,一枚一枚銅板數著放進去,聽著那叮噹一聲響,覺得這聲音好聽之極,數完以後再把陶罐放進炕洞裡,有弟臉上是幸福感,來弟臉上是笑容,心裡並不這麼覺得,這麼少的錢太少太少太少了,只有小有弟聽著才會覺得幸福。
再開啟門到外面時,王媒婆還在罵,她一罵就要罵上很久,來弟也和別人一樣習以為常,卷卷袖子準備做自己的事情,聽著外面有人接上王媒婆的話,是一個穿著與經過的人不一樣的瘦小漢子不真不假的勸上幾句:“王媒婆,你又罵街了,你要是不罵街,俺回家都找不著路。”
視而不見路過的人還是視而不見,只是多了一道微笑。王媒婆這就跳起來:“陳三,你他娘娘的放什麼屁,”
一身皂衣家丁打扮的陳三就笑嘻嘻:“俺在城裡住久了,一出城到處是莊稼地,哪個村子是俺家都不記得了,你一罵俺就知道了,這裡才是。”
在自己院子裡的來弟也吃吃低聲笑,在城裡安家當家丁的陳三,因為家裡有一個老爹在村裡住,隔上幾天就要回來照應一下,陳三一回來,可以一直罵到晚上的王媒婆就只能結束罵街,讓人耳朵根子早些清靜。
真是一個熱鬧不會乏味的地方,可是也解不了貧窮。今天在街上逛過一圈的來弟務實的開始做自己的事情,明天要去田裡鋤草,這田是佃別人的。這樣一想,來弟才想起來,下午那小轎子裡的人青衣絲履,象是隨時從紗罩子裡抬出來的新出爐塑像一樣,他是安公子,這一處是叫安家屯,種的全部是安家的地。
來弟站起來隔著矮牆往遠處看一看,田裡青綠的莊稼,這村子有幾十戶人家,這一片全是安家的地方,這樣有錢,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呢?
就是城裡的那個沒有金牙的金老闆,來弟也想知道,他的錢是怎麼來的?總是有第一個銅板第一兩銀子的進帳才會有後面流水一樣的進帳不是,來弟對著泥地嘆一口氣,別人能行,我也能行。
“來弟在家嗎?”外面路上喊的是隔壁住著的三嬸,來弟趕快出來道:“在呢。”三嬸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象是以前對來弟家裡就比較照顧,可憐這家裡只有姐弟兩個人。三嬸對來弟道:“明天我要進城裡安家去看俺做活的丫頭,你要帶什麼不帶?”三嬸的丫頭是在安家做丫頭。
來弟趕快道謝道:“不用了,今天和有弟剛從城裡回來,明天下地去鋤草。”三嬸不過是問一聲兒,再把手裡一個紙包兒遞過來:“你要的種子,俺給你尋來了。”然後急著回家做飯,這就笑笑說回去。重新回到院子裡(www。87book。com)整 理的來弟若有所思,當丫頭,給人當丫頭有錢嗎?如果有錢也可以考慮。
這院子裡原先是堆著破土胚磚頭或是亂石頭,這是蓋這兩間土屋遺留下來的,來弟用眼睛丈量過院子,覺得可以利用起來種些水菜,自己吃也行,拿去賣也行,幸好這是在村裡,尋些菜種子倒是不難,家家備的都有,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