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陰陽相隔。即使避不開禍,生死與共也痛快。大人,你說是不是?”
元澄目送走落英的身影,突覺自己竟咬了牙關,眉心生疼。
“陰陽相隔?生死與共?”他仰頭,閉緊雙目,“元澄啊元澄,你的心思如今居然能讓人如此輕易識破了麼?”
喊一聲華衣。
華衣便出現在門外。
“你為我走一趟,看看皇上此刻睡下了沒有。”思之入骨,念之噬心。他本以為她那般能耐,他又安排周全,就算自己不能跟去,她一定會平安歸來。然而,他高看了自己。明明已經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再告訴自己無事,簡直如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可笑。他擔心她,與她的本事無關,只是因為那一份綿綿難盡的情長。
華衣從不質疑他,轉身要走。
“等等。”他將華衣叫住,“如果是你,跟皇上告個假再走,還是先斬後奏,或者乾脆瞞天過海?”
“……”華衣不知這三個選擇該從何論起,完全沒頭沒腦的。
“告假還得說辭,走了留個信皇帝同樣得急,不若借找人走遠了也說得過去。”元澄其實自問自答。
“大人要去哪兒?”至少摸得準這意思。
“華衣,你有沒有經歷過將死之時?”答非所問,元澄緩緩說道,“我死過。最深的感悟莫過於四個字——珍惜眼前。這官差不多當到頭了,大不了就是摘了官帽。皇帝為不為我元氏平反,我也沒所謂。終有一天,事實真相會昭然於世人。到時,清者自清,不需他人多言。”
“大人要去大求?”明白了。
“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她去了大求,金銀也在大求,要是真得回不來,怎能少了我?”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心甘情願可許出自己命?老實說,金銀放在這裡,是搭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