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冰冷。他不喜這個兒子,立為太子也是沒有別的選擇,但無論如何他們是父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即便他是皇帝,也會悲慟。
一旁跪著的墨紫蕭維,誰也不多說一個字,等皇帝發問。庚我比他們早來一步。他是皇帝的侍衛,應該如實說的,不過那時他離得遠,又在與大求人打鬥,並不清楚細節。所以,有周旋的餘地。
“墨紫,你可知罪?”皇帝有些怒。
墨紫低眸,很快決定如何回答,“墨紫知罪。”這種時候,皇帝說什麼是什麼,別管自尊什麼的。
“蕭白羽,你呢?”他的後宮並不充盈,但妃嬪也不算少,偏偏兒子只有兩個,一個還小。雖然他自己身體很健康,但帝王之家子嗣單薄是大忌諱。
“臣知罪。”蕭維也識時務。
“朕一向極為器重你二人,因知你們一個武藝高強一個聰明瞭得,什麼事情交給你倆辦,朕就放心了,可是今日——”皇帝聲音發顫,“你二人都在場,居然沒能護住太子”
“皇上息怒。此事與墨紫無關,是臣的過錯。”蕭維挺身而出,想攬全部責任。
墨紫不傻乎乎跟他搶錯,“皇上,太子果敢勇氣,當時險惡的情形下,他還擔心胥將軍。墨紫萬萬沒想到他會從藏身之處跑出來。而大求弓箭手已讓蕭將軍削了腿,墨紫也萬萬沒想到他尚有口氣射出致命的一箭。”
皇帝這次沒有被墨紫的伶牙俐齒說服,站到她面前,怒容滿顏,“事到如今,你還抵齒狡辯,一口胡言。朕的太子是什麼樣,朕心裡清楚得很。你若再不實話實說,朕就不能姑息了。我問你,太子真只是找你喝酒?”
“皇上——”蕭維想言。
墨紫搶聲,“皇上為何不信庚將軍所說?太子非要讓我隨他出城時,胥將軍曾派一名千牛衛進宮傳訊,就是為了報知皇上知曉。”
“朕已經著人問過,宮門守衛不曾見過這名千牛衛。”皇帝便從其中感覺到不對,“太子雖然任性,但朕的侍衛他還不敢動。墨紫,你要如實說話。庚我吞吞吐吐,似乎頗有顧忌。你們難道以為朕是昏君,只想找人承擔太子之死的責任不成?朕只想知道真相一句虛言都不想聽。果敢勇氣?哼——朕還真是服你說得出來。”
墨紫扯直唇線,“太子對墨紫言語間頗為大膽放肆,行宮之外仗著他的數百兵士,更是直言不諱要墨紫承歡。墨紫不說,並非懼皇上偏心,而是事情已過,我亦無損,殿下卻慘遭橫死,因此委實不必再說出來。況且,這一切的背後都有大求人操縱,太子殿下則是最大的受害者。”
“最大的受害者?”皇帝哀痛之餘,對自己兒子深深失望,“若不是他不用心,聽信他人挑唆,怎會喪命?大求人?那也是他帶進來的。朕聞他貪迷美色,但看他監國期間行為還算規矩,以為他年齡有所長,知道好壞,沒成想不但沒改,還變本加厲,連朝廷命官都敢起色心。此子一而再,再而三令朕失望,他到死都沒有做過一件讓朕能為之驕傲的事。”
“皇上節哀,龍體為重。”墨紫跪看著皇帝,雖然他的大兒子沒出息,但畢竟是血脈相連,向來精神奕奕的皇帝因為傷心而呈現老態。
“你二人確定是大求所為嗎?果真如此的話,朕也不會再向大求示弱。今日他們敢弒太子,明日他們就敢弒朕。”皇帝終於憤怒,“也不用等明日,今日來行刺朕的殺手多半也是他們所為。”
“大求騎兵在城外突襲,不但臣等親身經歷,更有上百守城將士親見,鐵證鑿鑿。而東宮明媚姑娘,欲對墨紫下毒手,並親口說自己奉命行事,細作之嫌無可洗脫。鍾公公也是可疑,似乎整個東宮都是二人眼線耳目,臣已派人暗中留心,希望他能露出蛛絲馬跡,查到害太子的幕後主使。即便不是大求人,也和大求脫不了干係。”蕭維秉明,“明媚顯然受湘妃派使,潛伏在東宮收集大周訊息,但她與鍾公公的對話十分耐人尋味。什麼叫太子還能活多久,鍾公公最清楚不過。這二人似乎並不服從於同一個主子,但都對太子殿下包藏禍心。”
“也是朕的疏忽。”皇帝悲過,怒過,靜心之後很睿智,“蕭維,朕命你徹查東宮所有人的來歷。而且東宮若有大求的探子,皇宮恐怕也不安寧。此事你須立刻著手,朕賜你聖旨一道,內務各局聽你指令,配合徹查。”
“臣遵命。”蕭維領旨,“只是捉拿刺客之事也迫在眉睫。”
“這事我已交給李仁和魏佳,你可抽身。”皇帝有了安排。
李仁是當朝左宰輔,為人謙和圓融。上回與大求南德交會,就是他領頭和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