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入宮伴天子!”
哦,我那個皇帝表哥。總是要旁人提到天子我才想起來溫太后是我姑姑,而如今這天子也實實在在是我表親。不過我等小民不敢攀附權貴,這等親還是擱在心裡默默想想比較好。
趴在官道上耳朵貼地的那個小傭工突然興奮地跳起來:“哎呀,來了來了!”
我想我真的是遠離這個世界太久了,這世上一切訊息八卦,我都一無所知,活得像個深閨孤女。興許是番邦人委實少見,西京城裡今天應當很是熱鬧罷,何況不遠萬里而來的,還是他國公主。
周遭熱熱鬧鬧,我卻沒什麼心情。總有些事,能讓你滿心晦暗,提不起一點精神。我咀嚼著這陌生感覺,正打算離開,卻看到周圍的人都歡呼起來,視野裡出現了一群騎著高馬而來的人。
我眯起眼,待再近一些,立刻便瞥見了最前面的御林軍騎兵。前面那是……趙偱罷?
沒錯,只有我家少年才會在面對這樣的場合時,臉上依舊平靜如水,什麼情緒都捕捉不到。車隊路過也只是一瞬的事,隨即又隨著塵土消失在了視野裡。很可惜的是,眾人翹首以盼的那位公主,坐在馬車裡面,誰也沒有見著她長什麼模樣。
周圍嘀嘀咕咕的失望聲此起彼伏,錯落有致。我對此沒有抱任何希望,因而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失落的地方。倒是趙偱路過時,那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許難受。
我在人群之中,他看不到我。很,正常。
晌午時分府裡有人來送飯,我沒什麼胃口,遂也吃不了多少,不免覺得有些浪費。午後沒事,我就趴在桌子上看外頭落了一地的斑駁日光。枝椏交錯的樹木看上去都快枯死了,徐太公讓人搬了張椅子坐在底下曬太陽睡午覺。
心思平靜的下午,我將要(炫書:www。87book。com)整 理的書做了個清單,列好計劃按部就班地完成。要是所有的事,都能夠像(炫書:www。87book。com)整 理書籍一樣簡單,該多好。
傍晚時徐太公又先回去了,德業堂便留下我一個人。趙偱沒有來,若按著我往日的性子,一定悶聲不吭地自己走回去了。可我偏偏要等,既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便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罷。
他來得的確有些晚,我也不打算問什麼事,直接窩進馬車角落裡睡覺。不交談的好處便是可以相安無事地度過一個晚上。
第二天我照常起床,比平日還要早一些。天又冷了一些,我去櫃子裡翻衣服。想著也替趙偱拿件厚衣服,便順手開了底下一層的櫃子。衣服擺放得比我還整齊,最裡面還放了一個敞口的木盒子。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我轉過身往後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將拿木盒子拖了出來。
一些書信壓在最底下,最上頭則是一支我從未見過的琥珀釵。我猛地聽到後面一陣動靜,便迅速抽了幾封信,連同將那支琥珀釵收進了袖袋裡。
我將櫃子門關好,繞過屏風走了出去。趙偱已經穿好了衣服,淡聲同我說:“去吃早飯罷。”
我點點頭,連忙跟他走了出去。心怦怦跳著,我從未如此慌亂過。我並不擅長窺探發掘旁人的秘密,這件事讓我生出一種強烈的負罪感,像是離弦之箭,再也不能回頭的心情。
趙偱的心思似乎不在我這兒,也未看出我有任何的不尋常,仍舊是默默將我送到書院,叮囑幾句,又獨自回校場。
我們的關係,仿若回到了從前,井水不犯河水。可這一天,他沒有去校場。
【二八】定情釵? 。。。
我拆看了所有帶出來的信件,雖然落款處證明這些都是冷蓉寫給他的,但行文客套而疏離,實在找不到一句曖昧之辭。信中提及許多事,林林總總,有開解也有疑惑,倒像是熟絡友人之間的信件來往。
傳聞,似乎也真的只是傳聞。我收好書信,對著一本水經校注看了許久,滿腦子都在想別的事。忽然想起來袖袋裡的一支琥珀釵,慌忙拿了出來,斜對面的徐太公不知怎麼忽抬頭看了我一眼,驚到:“這這……連永你這支琥珀釵哪裡來的?!”
他連忙湊過來,拿過我手中的琥珀釵,對著光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嘖嘖讚道:“這支釵的成色,怎麼著也得值……”他頓了頓,“一百萬兩吧。哎喲,我拿著手抖,別給弄壞了,我還是還給你得了。”
“太公您也太會說笑了。”我從他手裡將釵拿回來,“一支釵子而已。”
“你這丫頭,我哪裡說笑了?十多年前先帝還在的時候,送了一支琥珀釵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