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聽。
景鶴耀眼神堅定,握拳道:“為民請命,為國除奸,成敗利鈍,在所不顧,任何犧牲,在所不惜!”
兆蒼帥氣逼人的臉龐沒在光影裡,微微歪著頭,睨著景鶴耀,並不說話。
廖青峰道:“天下道路那麼多,你怎麼偏偏要走這一條?”
景鶴耀道:“這種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的,我們已經做好了完備的計劃。”
兆蒼冷笑了一聲。
廖青峰點頭道:“景先生,恕我們直言,你做好了完備的計劃,難道鄭副都統都是吃乾飯的麼?我們的意見呢,你還是早點出城吧,我們護送你。過幾天他來了,全城戒嚴了,你恐怕連出城都困難了。”
景鶴耀揮手說道:“我絕不做逃兵。”
雷矮子本來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拿了水果幾口吞掉一個,又拿了牙籤剔牙,聽了景鶴耀的話,將那牙籤吐在地上,笑罵道:“真是一根筋!我老雷一輩子做了多少局,就沒碰到你這樣的愣頭青!這事要是放在我手裡,保準一萬個不會損兵折將,你這倒好,自己當起誘餌來了,你難道不知道,釣魚的時候,魚上鉤了,那餌食也被咬掉了?”
景鶴耀義正言辭說道:“必須殺殺他的銳氣!”
雷矮子又低聲咒了一句,把一隻手縮排袖子,用袖子遮掩著攢住景鶴耀的手。道:“那起碼這個報酬,要不然就算皇帝老兒來了我也不幹。”
景鶴耀點點頭。
雷矮子又望了望兆蒼,繼而轉頭盯著景鶴耀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不要和兆老闆扯上關係。”
景鶴耀很識時務地說道:“那是,那是。”過了片刻,他又掏出懷錶看了看,道:“我也該走了。”
兆蒼點點頭。
藍光站起來道:“我護送你出去。”
眾人也都站起來送行,藍光和景鶴耀走進屋內的另一個小門離開,這時方錦如才明白那個小門的用途竟然是一個專門的通道。
他倆走後,眾人又落了座。
雷矮子罵道:“媽的。就是個腦門子發熱的東西。”頓了頓又恭敬道:“不過二少你放心,這事我定辦妥當。”
廖青峰道:“這回你辦這場堂會,少不了搭上幾條人命。你可佈置好了?”
“我城西哪天沒幾條人命?不礙事!”
“這回景鶴耀放出風聲出去,我覺得倚著他的說法,這鄭大腦袋來人剿殺的可能性很大,這事結束了,你也得出去避避風頭。”
“這我知道。”老雷凜了神色。重重點頭道。
“他們的人馬怎麼埋伏和你部署了麼?”
“那都沒跑兒。”老雷很是自信。
聽他們話說到這裡,方錦如也明白了一二。
原來是這老雷要在城西舉辦堂會,而這景鶴耀將自己作誘餌,故意放出風去讓東系軍閥的鄭副都統知道,他定然不能容忍國軍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囂張,定會派兵來殺。而這景鶴耀也早就埋伏了人馬,到時候要圍剿鄭副都統的軍馬,這小小的堂會。竟成了戰場,想想就覺得心驚膽戰。
不過這些江湖事和自己沒什麼關係,自己還是離得越遠越好,此時只一副蔽目塞耳的樣子,不去打探。
回去的路上。廖青峰開著車,兆蒼一直望著車窗外。眉頭緊鎖,似在深思。
到了明仁路方錦如下車的時候,他才沉聲囑咐了一句:“最近外面太亂,少出門吧。”
方錦如只點了點頭。
……
城裡的別樣氣氛,沒幾日就燃了起來。
街上總能見到東系軍閥計程車兵們,全副武裝,整齊劃一地排隊邁著大步沿街巡邏。
路上行人議論紛紛:“這鄭副都統一來,馬上全城就戒嚴了。”
“是啊,現在這麼多崗,怪嚇人的。”
方錦如坐在洋車上,那車伕腳力飛快,她聽著那腳鈴聲,卻有點昏昏欲睡。
突然路前面哨卡攔住這人力車,吹著哨子。
這一聲哨鳴把假寐的方錦如嚇了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疑惑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時那哨聲更急,一輛輛巡邏車呼嘯而過,揚起一陣沙塵。
方錦如的車子在原地等了一會,那印度兵才又揮了揮手裡的小紅旗,車伕才復又跑了起來,冷風撲面,方錦如忽覺得那寒風像是透進了心裡,說不清楚的滋味。
到了洋人醫院門口,那車伕停下車,回頭和方錦如笑道:“到了,小姐。”
方錦如下車付給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