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她突然為他感到心疼。
他的清新俊逸之後,埋著這樣深的愁苦。
她想代替方錦如來愛他,她覺得自己比方錦如更加適合他。
他和她在一起,不會有這些離經叛道的煩惱,兩家人雖算不上絕對的門當戶對。但也相差不多。他們倆郎才女貌,在外人看來,也應該是登對相稱的。
她知道他不會來主動追求她了,所以她採取主動。
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她相信這層紗很快就會被粉碎。她相信她能讓江雲若動容,把傾注在方錦如身上的愛收回來,轉而傾注在她的身上。
這時候,她聽到江雲若軟軟的聲音,也微笑著回應。道:“你好些了麼?”邊說著,邊自然走到床邊,將手裡提著的果籃放在床頭櫃上。
江雲若很客氣。點頭道:“多謝掛心,好些了。”話雖這麼說著,說完卻又是輕咳了兩聲。
王曉萍忙將玻璃水杯遞了過去,又拿起水果刀細細地削黃梨的皮,屋內靜了片刻。唯有那刀刃劃過水果的極其細小的聲音。
王曉萍突然說道:“江少,我聽說了一些關於方小姐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
江雲若的眸光一滯,語氣卻仍是平靜如水,道:“什麼事?”
王曉萍並未看他,目光注視著那長長窄窄的水果皮。像是綢帶一般緩緩垂墜,低聲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城裡有個十分了不得的人物。叫做兆老闆的。”
江雲若喉頭動了動,卻一個字沒有發出來。
“我也是聽父親說的,”王曉萍抬起頭來,“我聽說方小姐是兆老闆的女人……這事如今都傳開了……”
“你和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江雲若眼神淡淡睨著她,那擎著玻璃杯的修長手指。卻不覺間收緊了些。
王曉萍的瞳仁潔澈似水:“沒什麼,只是……我聽說兆老闆的女人是碰不得的。我記得當初在街上見到你的時候,你和顧少在爭執什麼,似是顧少求你讓方小姐回心轉意,是麼?”
江雲若嘆道:“是,但是我知道錦如不會回心轉意的,她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是不會回頭了。”
王曉萍努了努嘴,到嘴邊的話卻沒有說出來,將手中削好的雪梨遞到江雲若眼前。
江雲若沒有接,道:“你吃吧。”
王曉萍卻將江雲若手裡的玻璃杯奪下來,將雪梨硬塞到他手裡,道:“有時候你也該換換心思,並不見得喝水能壓咳,這雪梨或許效果更好呢?”
江雲若感到王曉萍的嬌手酥軟,貼在自己的手背上,傳來暖暖的溫度,她話中的深意,也霎時明白了幾分,不由地望著她的臉龐,她的臉色此時泛著緋紅,像是晚霞一般,嘴唇輕輕抿著,不勝嬌羞。
江雲若心中一陣黯然,他接過雪梨,一句話也沒有說,反而將目光投向了窗子。
他曾遊戲花叢,又如何不懂王曉萍的意思?只是此時此刻,他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方錦如給他帶來的徹頭徹尾的變化。
他再沒有心思調侃女性,再沒有心思去愛別人,彷彿他的感情已經全部耗盡,此時唯餘疲憊了一般。如果說一年前有人告訴他,他會變成這樣一個專情、痴情的人,那時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王曉萍本來見江雲若接過了雪梨,一陣欣喜,但是又見他將目光移向別處,神情落寞,那歡欣卻又黯淡下來,默然地收回雙手,將玻璃杯放在床頭櫃上,盯著發怔。
“景先生那邊有什麼最新的行動麼?”江雲若沉默了片刻,又轉回頭來問。
“還沒有。”王曉萍蹙眉,“我聽他的意思,說是城裡要有變化,等這風波定了,再進行下一輪的運動。”
“風波定了?什麼意思?”
王曉萍道:“我也不甚了了,景先生也是諱莫如深。”頓了一頓又道:“但我想,景先生的意思是,他在城中要尋求庇護的同盟。”
江雲若一怔,曾經景先生承認在城中談妥的保護傘是兆先生,而今在兆先生銷聲匿跡的情況下,又提保護傘的事,難道格局真的生變?而這一切,方錦如會不會置身其中而有危險?他這麼一想,只覺得心頭著急。恨不得將方錦如鎖在自己懷裡,幫她擋住一切風雨,好好保護她,可是,自己又有幾分薄力呢?想到這些,只覺忿恨,手握成錘,已在床榻上落下,砰地一震。
……
東樂園溫泉浴池可謂城裡的一絕,自打地下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