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態度,又何必單單去處黃四爺相片的半邊,為何不將照片一概損毀?
她這種作為,倒更像是因為某些難言之隱,不能保留照片的另一邊,但是看到自己的這邊影像,便能想起身邊的人似的。
這種思慮更是驚得方錦如說不出話來,倘若真是這樣,那麼郭夫人的立場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方錦如一時間有種錯覺,本以為自己早已走出了迷宮,卻沒想到其實自己探尋的出口是虛假的,她一直在迷宮的深處徘徊,從未逃離過……
黃公館外,方錦如的手下神情凝重。
幾人人頭湊在一處,在院燈下,斜目望著屋內透出的光亮。
“現在我們怎麼辦?”
“我看不行,我們還是去通知郭夫人吧,要不然真出了什麼事……我們都擔待不起啊!”
“但是……剛才方小姐那話,說叫我們去彙報,分明就是反語,若是我們真去彙報了,那麼以後我們在她面前還怎麼說話?她還會怎麼對我們?”
“哎,可是誰是說話的、當家的?這事若是得罪了方小姐,我們定多是再不受她待見,別想著將來更多的好處;可是一旦是開罪了郭夫人,你們想想……後果會簡單麼?”
此言一出,幾人都是一陣沉默。
“嗨!你,趕緊回去報告郭夫人!實在不行,就多帶些人回來!明白麼?”
“好,我這就去!”
答話的人話音未畢,就已經邁開步子,回到汽車裡,啟動汽車,絕塵而去。
壁鐘滴答滴答,轉眼已近午夜。
方錦如如水的眸子牢牢盯著羅復春,彷彿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更多的端倪。
但是羅復春畢竟是唱戲的人,臉上即便是風雲變幻,演得也不見得是自己,而此時,她更是面如靜水,紋絲不動,隱隱透著一份堅定和篤信,容不得人質疑。
“方小姐,你明白了麼?如我所說,二少和郭夫人的不和,在外人看來毫無依據,但是實際上,二少和任何人都不和,你明白麼?他骨子裡帶著被拋棄的孤兒的習氣,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親人、愛人,他都一概不信。”
方錦如手指僵冷,紛亂念頭一時間都一起湧上來,看似不相干的線頭,驟然相銜,結成密密一個網,將無數謎團都串起。
羅復春接著說:“你知道為什麼黃四爺能在二少手下奪過這麼多人的心?那老五、老六!很簡單,因為黃四爺是仁義之人!而二少,卻是偽善之人!”
“胡說八道!”方錦如下意識地說道。
“呵呵,”羅復春對方錦如突然出言維護二少似很是滿意,“二少的虛偽,你別告訴我像方小姐這麼聰明的人都沒有看出來!他是任何人都可以放棄的人!包括他的兄弟,他最親近最得意的手下,任何人,他都可以放棄,因為他心裡,從來就沒有進駐過任何人!你明白麼?我說的是,任何人!”
方錦如咬牙道:“血口噴人!”
羅復春撫掌笑道:“對了,二少他對你好,你便覺得他是好人了是麼?男人對女人好,無外乎是慾望的驅使……照他對你的這情境,他還沒有得到你……對麼?”
方錦如臉色變得難堪。
羅復春唇角勾起:“看來我猜的沒錯了!方小姐,你可不要一葉障目啊。你可以想想,若是二少真能對老五、老六盡到兄弟情義,這幾個這麼有資歷的兄弟,又怎麼會起來反抗他?一個老六死了還不夠,又出來一個老五,你沒想想,這裡面究竟是為了什麼麼?”
寒冷寂靜的深夜,窗玻璃被霜氣濛濛遮擋,只有黑暗的風不斷掠過。
方錦如心中微涼,自己並非未見識過二少的冷酷。曾經面對楊大龍的時候,二少曾想將薔薇獻出去,他甚至明明知道薔薇和廖青峰之間有曖昧的關係,他依然不顧及廖青峰的心理,只因為薔薇曾經和自己的敵人交好。
他的恨意,掩藏在內裡,卻又像是能綿延不絕的。
方錦如身子微顫,雙手緊握,面上卻浮上溫婉笑容:“那麼,羅老闆,你今日約我相見,和盤托出,究竟是為了什麼?”
“方小姐,我想你是做大事的人,往昔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為了未來看,能不能一筆勾銷?”
方錦如彷彿像聽到了世間的笑話,譏誚道:“欠下的債,難道說沒了就沒了?”
“呵呵,方小姐是聰慧之人,是顧家的明媒正娶,和二少之間,不過是不明不白、沒名沒分,更何況現在二少已經銷聲匿跡,唯餘一個虛無縹緲的名號,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