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二拜！三拜！家屬還禮！”
隨著高呼聲，我艱難的磕下一個頭，還未等直起身子，腰一酸，我忙單手撐地一手扶上腰，痠疼的感覺讓我猛抽了一口涼氣，額頭泌出一層冷汗，指甲狠狠的摳著地面。十三跟十四都伸手想扶我，我臉一側都回絕了回去，用力的抓緊屏兒的手艱難的直起腰。四爺站起身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看他臉色青的可以雙唇抿的緊緊的，滿眼的傷痛和責怪。
我垂下眼瞼，呼吸有些困難。不管你如何看我，如何怨我，我還是要這樣作，尤其是在這種時候。胤禩最脆弱的時候，我就更不能讓他矮你半分，虧欠你半分。我要你明白，我們跟你永遠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
十三又拜了拜，我也依照剛才磕了個頭，回了禮。
攀上屏兒的胳膊，手支撐著一側膝蓋，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起來，還未等站直，膝蓋的痠痛讓我差點兒跌倒在地，虧得十四攙扶住了我。只是這短短的一分鐘，內衫已被浸了個透涼，額上的冷汗順著眉尾淌了下來。站直了身子，對十四微微一笑，抽回了被他攥住的手臂。十四手一滯，緊緊的握上拳頭，收了回去。
“四哥，十三弟。近來府中事端連連，我家爺也身子報恙未能出門相迎，莫怪才好。”我對四爺和十三微施一禮。四爺手一抬，“弟妹多慮了，都是自家兄弟，沒有那麼多說道兒。良妃娘娘也是咱們的額娘，都是瞧著咱們長大的，未能及時趕來進孝，是咱們的不是了。”我一笑，“四哥這麼說不是要折煞了咱們麼，你們有皇命在身，自是要分得清孰輕孰重，哪裡還敢有其他的心思。”
十三上前一步，“嫂子自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怪罪咱們。”我一頷首，沒再言語。
頓了幾秒，氣氛有些尷尬，大家都不知怎麼應承下去。
我一笑，“四哥，十三弟，我家爺身子不爽，我還得去瞧瞧才放得下心。禮兒也過了，心意咱們也都領了，你們就且回吧。”四爺淡漠的點點頭，可冰冷得眸子裡卻有著深深得失落。十三半張著嘴，身形欲上前。我忙張口，“來人，送四爺，十三爺。”
十三表情一僵，閉緊了唇。我伸出一隻手，作了個送客得姿勢。
四爺點點頭，轉身剛邁出一步，身形一頓，回身瞧著我。心裡一個起伏，我笑著回看過去，表現得絲毫不畏懼他的探視，可手裡得帕子已被攥出了褶皺。四爺垂下眼瞼，又抬眼看向我，“事情我也多少有所耳聞，心思放開些，你是有身子得人，凡事兒要顧忌著孩子才好。若是有什麼難處，儘管開口，都是自家人。”
我心裡一涼，心知他是指康熙不許額娘下葬得這事兒，雖然康熙並未下什麼聖旨，可這已是公開得秘密了。胤禩也是因為這事兒，變得委靡不振，可沒想四爺居然這般狠，硬生生得想挖胤禩得心。我回笑了回去，“多謝四哥關心。我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心裡整日裝得都是我家爺，上不了什麼大席面兒。至於那些個勞神子得事兒，自也是有我家爺擔著操心著，我從不干涉其中，四哥大可不必替我操這份兒閒心了。”四爺眼神一愣，微眯著眼，大大得怒字寫在眼裡。我笑得越發和善，目不轉睛得與他對視著。
僵持了一會兒子，腰痠的快撐不住了，滿腦門兒憋得全是汗，臉上得笑容也僵硬起來，眼看就要撐不住了，心裡有些開始打鼓。
“四哥幾時來得。”身後不遠處傳來胤禩清脆悅耳得聲音，我幾乎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詫異得回頭，看胤禩雖然面色不是很好，髮絲也有些凌亂，可臉上已然恢復了往日得笑容，俊朗依舊，丰姿絲毫不減。
胤禩近身給四爺打了個千兒，四爺伸手虛扶一把，“剛來，正準備回呢。”
“八哥吉祥！”十三給胤禩打了個千兒，胤禩扶十三起身，回身嗔笑著對我道，“漪兒是越發得不懂事兒了，四哥和十三弟來了，也不知會一聲兒。”我一下愣住了，還沒等回過味兒來，胤禩已招呼著四爺和十三進內堂休息了。
看著他跟四爺談笑自如，一如往日卓越得丰姿，我思路真是有些亂了。
九爺斜眼兒看著我，冷笑一聲跟了上去。十四咧嘴一笑，“幸好，八哥又回來了。”說著也跟了去。只剩下我一樣懵懂得十爺呆呆得立在原地許久……
坐在炕邊整理著胤禩得內衫，門吱呀一聲開了，聽著熟悉得腳步聲漸漸走近，我沒言語也沒抬眼，繼續手裡得工作。他坐到我身後雙手從後環上我，撫摸著我圓鼓鼓得肚子，下巴在我肩頭磨蹭著。
“他們走了？”我輕聲問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