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見他開玩笑,這便道:“謝謝你啊,能帶我出宮來……”
他攬了她的肩,“這算什麼,只要你高興就好……”
馬車穩穩地向前駛去,他們兩個人在裡面說說笑笑,比在宮裡時隨意多了。他很高興,儘管鈴蘭時不時會有心不在焉的時刻。
鈴蘭意識到自己走神兒後,看見他在笑,不由想:“以前想的果然沒錯,不論是誰,笑起來都是好的。就連四阿哥平日裡冰箱似的一張臉,在微笑時也是很有人情味兒的……”
下車後,他拉著鈴蘭的手就是不肯放開。她看看四周,發現他們兩個在這人少的街道上早已成了焦點,就連在他們身後遠遠跟著的隨從也時不時地背過臉去。
她急急地掙脫:“快些放手!你也不怕影響這北京城的市容?”
他不以為然地笑,“怕什麼,這整個江山都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
她打擊他,“這話真是荒謬,這天下,哪一朝不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創造出來的?”
他聽鈴蘭這樣說,便放了手:“好,那我摟著你走吧!”說著便真把手搭在了鈴蘭肩頭。
如果是在21世紀,鈴蘭倒覺得無所謂。但是現在,她即使是大大咧咧的豪放女,也不可能把這種男女之間的親暱行為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忙快跑著離開了。幸虧她今天穿的是雙平底鞋,馬上就和他錯開了二十米的距離。
他見鈴蘭紅著臉跑開了,也就收了剛才的痞相,快步走到她面前:“那你可不要離了我的視線,不然的話,嘿嘿……”
鈴蘭怕他又在大街上胡來,不聽他說完就又想走開,誰知他又說:“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你不是要買東西嗎?我老老實實陪著你就是……”
兩人這才並肩沿著街道前行。在這“大爺”滿街走的社會里,如果不是上次和他在元宵節出來過,她可從來不敢奢望他會陪自己逛街。
雖然出來了,但還是覺得沒什麼可買的。錢家缺些什麼,哪裡是她所能知曉的。即使這樣,她還是在他的慫恿下蒐羅了一大包東西,連三姨娘身邊小丫頭的禮物也有了。
基本上買好後,他問她:“我的呢?”
鈴蘭臉上一怔,“啊?”
他問:“買了這麼多東西,難道就沒有我的份兒嗎?”
鈴蘭開始嘲諷他:“你不是說這整個天下都是你們家的,你還能缺什麼啊?”
他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過了一會兒才說:“好吧!”
47。…回家
他跟在後面,見她往一家文房四寶店裡面去,不禁出聲問:“怎麼到這裡面來了?”
鈴蘭笑著回頭說:“你不知道,元宵節那天我回家,我那兩個兄弟就是因為一毛筆開戰了。”
“怎麼回事?”
“他們兩個那天一起在書房練字,做弟弟的因為剛開始學習,一見哥哥的字比自己寫的好,還以為是毛筆好的緣故。強烈要求人家給他換著用,見人家不理睬,就用硯臺裡的墨汁潑了哥哥一書桌。別看年紀小,可把我家給鬧翻天了。”
鈴蘭說著就笑了起來,臉上帶著女性特有的柔情。她在現代社會是獨生子女,從山上回來後突然憑空多了兩個親兄弟出來,雖然有些調皮,但大體來說還是挺可愛的。現在想著前一段時間見到他們的情形,還是覺得很有趣。
他聽鈴蘭說起兩個兄弟的事情,不由想起自己小時候兄弟們在一起學習的事情。正要開口說話,但又覺得太過複雜,於是便忍著沒說。
鈴蘭對毛筆的鑑賞力只能算是個門外漢,而他卻是用筆的行家,不一會兒就挑了上等的紫毫、狼毫、羊毫、三紫七羊兼毫,每樣四支。鈴蘭見這家店裡的海棠式筆洗看起來也倒精緻,便也要了兩方讓老闆一起包起來。
出了店門,他見她站在街道中間不再走動,便問她:“還有什麼想要買的嗎?”
她搖搖頭:“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兩人說著話,不一會兒就到了馬車旁。十三阿哥對著趕車的人說:“還是送到上次的那個地方。”
那人忙應答,見他們兩個坐穩扶好,便掉轉車頭往錢家方向駛去……
馬車上,他想起鈴蘭在店裡買東西的事,不由笑著問她:“鈴蘭,以前你在山上時,就很習慣和他們討價還價嗎?”
她想都沒想,“是啊,怎麼了?”
他笑,“我想起上次在天津玉器店,你也是這個樣子……”
她笑著問他,“怎麼,這樣子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