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早到了,怎麼也不叫我下來?”
他頓了頓嗓子,笑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上次聽你說住在這兒,所以就順道過來看看。”
鈴蘭一直站著和他說話,低頭時才發現小籃子一直就挎在自己的右臂上,便向他道:“這東西採摘後得趕快晾起來,不然晚了就不好了!”
他見她的小籃裡鋪著一層白色的紗布,那些摘來的桂花就安靜地躺在裡面,這便隨口問她:“這是做什麼用的?”
鈴蘭笑,“我準備制幾兩桂花茶。”
他聽過,忽然間笑了,“這麼說,以後我來,也不用光喝白開水了?”
知道他是指以前自己用白開水招待客人的事情,便側著頭對他笑:“那是當然的了。不過,我這裡的茶葉很是一般,倒是怕糟蹋了這些香味。”
他聽過介面,“這個好辦,我出幾兩好茶葉就是。”
見他這麼大方,鈴蘭忍不住笑,“這還差不多!四爺,您先在這裡歇著,我把它們晾好就來。”
等她擱好籃子回來,四阿哥正和王建手執黑白二子下棋呢。
王建一看她過來,忙笑著站起來,“姑娘……”
鈴蘭忙笑著讓他坐下,“你們繼續下棋吧,我在一旁看著就好了。”
鈴蘭不會下棋,看到的只是這些棋子被他們一顆顆放在格子線上。原想著就只幫他們添添茶水,誰想她一過來,四阿哥卻道:“鈴蘭,好久沒聽你彈琴,今日可否也來幾首曲子聽聽呢?”
鈴蘭笑著答應,“好啊。不過這樣……會不會擾亂你們的思緒呢?”
四阿哥笑:“放心吧,以前十三弟和我下棋時,老說樂聲有助於人想出妙招呢!”
鈴蘭彈琴倒沒什麼禁忌,只要琴不是太壞,無論在什麼地方,對著什麼樣的人,她一般都能很快入境。
他們現是在下棋,她只能找那些適合在靜室內放的輕音樂。一想到這裡,腦袋裡立馬浮現出許多自己熟悉的曲子。
彈過幾首,她見四阿哥放下棋局望著自己,忙停手止琴笑問:“怎麼,擾亂您下棋了?”
他連忙笑著否認:“怎麼會呢?你的琴一向溫和寬厚,而且這幾首也很適當。” 說完後又問她:“這些曲子,都是你自己作的嗎?”
鈴蘭狡黠一笑:“作曲是多麼難的事!我這寫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現在彈出來,充其量也不過是鸚鵡學舌,得不了什麼真意……”
當晚,四阿哥還真派人送了幾兩上好茶葉過來。但等他第一次嚐到桂花茶,已是七日之後的事了。
那日他來,鈴蘭正在忙著打點花圃。看著她在幾十盆菊花旁忙了好一陣兒,他才問:“你最近都在忙這個嗎?”
鈴蘭笑,“是啊,我現在唯一的樂趣,也就只有這些花草了。”
四阿哥剛剛見鈴蘭在忙,但並沒有仔細看她在做什。此時仔細一瞧,只見她手裡握著一把竹剪子,在旁邊的地上,卻散落著幾十朵未及開放的菊花花苞。
他一臉訝異,“你怎麼把枝條上的花苞剪掉了?”
鈴蘭在這些鮮花旁粲然一笑,“這就是讓菊花開得旺盛的方法啊!每枝都剪得只剩下這一兩朵,它們才能吸收到更多的養分,到花期時就會更加鮮豔肥大,出眾明妍。”
他想了想,好久沒作聲。
鈴蘭只顧著低頭修剪花骨朵,好久見他不語,這才又抬頭看他,隨後笑說:“那個桂花茶做好了,您要嚐嚐嗎?”
他好像在想別的事,現聽她說話,這才回神兒說好。
等他揭開蓋子,聞了聞茶水,果然滿是桂花的香味。讚了兩聲後,又是沉默不語。
過了好久好久,他才輕嘆一口氣:“最近有些事,老是不順人心。”
他們這麼熟,不好的事,他既然不說,鈴蘭自然是不問的,只好低頭說:“四爺,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聽過,抬眼看她,“鈴蘭,以前遇到不好的事,你是怎麼做的?”
她歪著頭也想了想:“如果是小事,靜下來休息一下就好了。如果是大事,那就等著上天的安排吧。這樣想的話,心裡負擔也會小一些……”
他沉吟片刻,隨後又問她:“在你看來,該怎樣區分大小事呢?”
“生離死別是大事,其餘的……應該都算不得什麼吧。”
鈴蘭說完,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不過,你們的標準當然又不一樣了!”
他終於捨得微微一笑,但卻又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