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知道,那為何不直接問我呢?”
他沉吟片刻,這才低聲道:“我一直等你對我主動提起這件事,可是今兒,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問……”
她坦然點頭,“那字條的確是我寫的。你現在問我,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何知道得那麼清楚?”
他盯著她的眼,“是。”
她也側頭看了他一眼,“你多次見黎先生,難道就從來沒問過他嗎?”
他怔了怔,隨後這才說:“黎先生說你十三歲時有奇遇,不過……卻從未具體說過是什麼。”
她聽了,心裡一鬆,隨即笑道:“他說的……指的就是我的‘夢’啊!”
“夢?這什麼意思?”
她笑著低頭,“我夜裡老是做夢,有時總稀奇古怪的。胤祥,上次我給你寫紙條,其實也是夢裡的事,所以……我才不敢那麼直接說給你聽……”
他滿臉訝異,“啊?這是真的嗎?”
她點頭笑,“是啊。我把這說給先生聽,但他也解釋不清。”
“是嗎?”他雖然有疑惑,但在她面前還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難怪他會那麼說……”
鈴蘭的心立馬漏了一拍,“哦?他向你還說過什麼了?”
他笑,“他說你生辰八字很特別,連他也難以完全參透。”
她不置可否地笑,“那是他太過謙虛了。天事、人事往往變幻莫測,誰又能完全參得透呢?”
說完這又問他,“胤祥,你是不是要去四爺府?”
“是啊,我這就過去。”
她聽過,忙從衣架上取下他的披風,“你在外面累了這一天,這會兒就不要騎馬了,還是坐馬車去吧!”
他站在那兒,任由她為自己穿衣戴帽,“好。那晚上你先歇著吧,我可能會晚一點兒回來。”
她笑著說:“好。你路上小心,注意啊,要少喝點兒酒!”
他親親她的臉頰,“知道了。外面冷,你就不要出來了。”
她笑著跟上來,“不太冷,我就送你到大門口兒。”
出屋時剛好遇上那兩兄妹。他忙笑著對他們道,“阿瑪出去一會兒,你們在家一定要乖,好好聽額孃的話啊!”
“知道了,”兩個孩子乖乖聽命,“那阿瑪也早些回家啊……”
胤祥一走,鈴蘭忙問宜檸:“檸兒,王建回來了嗎?”
“姑娘,他剛回來,正等著您呢!”
“那你快叫他過來書房,我有話要說。”
王建一進書房,不等鈴蘭說話,便急急稟道:“姑娘,您說的莫先生,他這次也過來京城了!”
鈴蘭心裡一驚,“那……他也在忝隆客棧嗎?”
王建搖搖頭,“他不在,屬下正派人查詢呢!”
鈴蘭笑,“好,一有訊息你就回來告訴我。”
說完又想起胤祥騙自己師伯未來京城的事,連又道:“王建,你馬上派兩個暗衛跟著爺的馬車,如果他只是去四爺府,那就算了。但……爺若是去忝隆客棧,一定要替我攔下,就說我有急事要說,請他快快回家!”
王建見她說的甚急,說了一聲“是”就忙出去了。
鈴蘭一個人留在屋裡,想想莫師伯,她就坐臥不安。
現在準噶爾部派他帶人又來刺殺康熙和十四阿哥,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上次胤祥受康熙圈禁,主要就是因為被人冤枉和劫囚車扯上了關係。這次,她說什麼也不會再讓他和師伯有見面的機會,免得到時又被人添油加醋地亂說。
要想了結這一煩惱,最好是她自己按兵不動,當什麼都不知道。可剛剛她已經把此事告訴了胤祥,要想如此,已不可能。
莫師伯的事是不可能勸的,若讓他打消報仇的執念,可行的就是康熙去世,或是準噶爾部策動的西藏叛亂早早結束。但現在時機尚未到來,想也是白想。
還有十四阿哥,雖然還沒有派人過去,但她也不能看著他出事。忝隆客棧是九阿哥的地盤,既然師伯不在那裡,倒是可以用此做做文章。
想到這兒,她立馬又叫了宜檸進來:“檸兒,衷勇派了多少人在忝隆客棧?”
“聽他說是八個。”
“是一對一嗎?”
“是這樣。”
鈴蘭想了想,“你幫我告訴他,先撤出四人回來。隨後把這個訊息傳進九爺府,準噶爾的人不止這一批,以後的就讓他們自己對付吧,咱們也好省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