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們僅僅是殺人,有時候,可能會按照要求,把人折磨致死。
只是那時的我和莫棄,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有一個像樣的名字。
那時,我叫十三,莫棄,是十二。
真可悲,我和莫棄的存在,在當時的‘煞’,只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
只要閻羅一句話,十二和十三,就得拼了性命去完成。
否則,死的,就是我們自己。
一開始,我和莫棄總是會帶著傷回來,狼狽的猶如被追殺的,是我們。
而不是那些曾經死在我們劍下的亡魂。
可是,慢慢的,我們再也不會帶著傷口回來。
甚至,和出門的時候,毫無差別。
有的,只是那柄劍鞘裡,多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那劍芒上,增了一道令人生寒的殺氣罷了。
可,漸漸的,閻羅年紀大了。
那些新來的孩子,還有很多很多,不會像我們一樣,服從於他。
他懊惱,卻依舊抵擋不了歲月的步伐。
我一直以為,只要閻羅消失了,那麼,‘煞’就不會存在。
或許,當那天來臨的時候,我和莫棄,也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開始新的人生。
可還沒等我的夢做的更完美一些,閻羅卻帶回了他。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只看到了一具屍體,渾身蒼白,毫無血色,似乎,被人抽乾了血液一般,死人模樣的,躺在那裡。
他多美啊!
他是我見過,這世上最美的男子,比之女子,更甚。
可,他大概已經死了吧,我猜想。
閻羅告訴我,他是唯一個,閻羅見過,生命力如此頑強的人,即使沒有了血液,依舊想要活下去。
於是,閻羅用盡了一切辦法,幫他續命。
我想,閻羅的初衷,只是為了讓他活下去,繼承自己,將要守不住的‘煞’。
我甚至看到閻羅用了江湖上人人忌憚,視為禁術的巫術去救他。
我不懂巫術,因為那是閻羅用來保命的絕招,他不曾教給任何一個人。
看著那個神仙一般的男子胸口又開始起伏,甚至慢慢好轉,閻羅臉上的笑,也逐漸多了起來。
現在回憶起來,那段日子的閻羅,怕是我呆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看到他的笑加起來,就及不上他那幾日臉上的笑。
我每次陪著閻羅去看望他,總覺得,他那樣一個纖弱的人,太不適合‘煞’了。
不,他甚至不屬於凡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只適合讓人仰望的天上。
可偏偏,他將要繼承的,是這人間最可怕的煉獄,殺人的集中地——‘煞’。
他醒過來之後,我才發現,他居然只能帶著白紗示人!
那漂亮的眼眸,要遮住了,看不見了。
而白色,恰恰是‘煞’成立的這些年來,都不可能會出現的東西。
而他完美的詮釋著黑與白的結合,毫無瑕疵。
可,閻羅卻又生氣了。
每日每日,閻羅臉上露出的著急,讓我們這些外人,都看的真切。
似乎,什麼東西,來不及了。
閻羅告訴我,他終於找到了,可以讓那個美麗的人,變得黑暗的理由。
我沒有問那到底是什麼,因為沉默本就是我該做的。
而他,卻從一個白衣不染塵的男子,一點一點,變成了黑色,猶如當初的我和莫棄。
他第一次殺人,甚至發了好幾天的高燒不退,我奉命照顧他的起居。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在他沉默的時光裡,聽到最多的呢喃,便是口口聲聲的‘蓮兒’。
我不知道那是誰,卻明白,似乎沒了他口中念著的人,他就活不下去一般。
他總是一邊流著淚一邊睡去,不斷的說“對不起,蓮兒,對不起,蓮兒!”
他在懺悔麼?
即使是那麼害怕奪取一個人的生命,他依舊顫抖著雙手,拾起丟棄在地上的劍。
他雖眼中滿是驚恐,不安,害怕,愧疚,可,他手中的劍,卻沒有了剛開始的猶豫!
他的武功,其實很高。
只是,他一直不願用在殺人這件事上罷了。
可,三個月之後,他不同了。
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是當初被救回來的那個謫仙般的男子,他不再是雙眼含著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