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那劇烈的疼痛,像是鑽頭,撕扯著血肉,神經,任何能出發痛覺的地方,都幾乎被席捲遍了。
“小麥,別怕,別怕,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腦袋,被用力的按在裡溫暖的懷裡,為我遮擋了一切風雨,將那些血腥的畫面,都摒除在外。
可我看不清到底是誰,在喚我。
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救我,快救救我。”
哽咽的聲音,從喉嚨深處,顫抖著發出。
可脫口而出的,卻成了細微的聲響,查不可聞。
“別怕,別怕!”
背後輕柔有規律的輕撫,讓我不再那麼驚慌。
可,那疼啊,就像是永遠擺脫不掉的噩夢。
我幾乎要把指甲都摳進皮肉裡,才保證自己能神志清晰。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會被你害死的!”
一聲怒吼,從身邊的人口中爆發,似乎在拼命的壓抑著幾度的憤怒。
“我,我只想幫她,我只想幫她……”
魑!
是魑的聲!
他在難過對不對?
即使看不見,我依舊可以聽清,他那無助到絕望的聲音。
一道內力,從後背滲入體內,暫緩了腦中的疼痛。
“呼!”
我就像是從窒息中重新找回呼吸的人,抓住身邊唯一的依靠,拼命的喘息著,大汗淋漓。
“沒事了沒事了,是不是沒有那麼疼了?”
清新的氣味,隨著幫我擦拭臉頰上汗水的袖口,傳了過來。
我認得這味道,這是白黍離的味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會來救我的。
那麼多屍體,那麼多屍體,我幾乎不能移動我的身體,只能憑藉著依靠在他身上,面前支撐住自己。
“好可怕,嗚嗚嗚,好可怕,他們全都死了,全都死了,死了,死了……”
我只知道,我不斷的重複著那些說過的話,淚流滿面,狼狽極了,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
“怎麼樣?”
白黍離一邊幫床上虛弱的人兒擦拭著額上的薄汗,一邊詢問道。
口氣,不慎嚴肅。
手上的傷口,猙獰極了,該是疼極了,才這樣對自己的!
白黍離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幫著上了藥。
“爺,小姐的疼痛之兆,怕是第二次了,情況不容樂觀。”
疾風跪在那裡,恭敬的回稟著這個噩耗,渾身上下,散發著不能靠近的危險氣息。
床上躺著的人兒,如今,怕是危在旦夕了!
疾風暗自咬了咬牙,後悔當初不該聽爺的話,就這麼讓小丫頭走掉的!
那個魑,一看就是不靠譜的!
“白黍離,我不管怎樣你要做什麼,只要能阻止他們,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魍魎跪在那裡,平生第一次,那雙膝,屈尊除了隱蓮之外的人。
那消瘦的身形,看上去這麼需要人依靠,可,魍魎從來,就不需要任何人,除了主子。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只有白黍離能救得了主子!
即使懊惱自己的能力所限,卻又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主子陷入危險。
“還剩下,一次麼?”
最後一次,很快就會到來的。白黍離比任何時候都清楚鎖心的計劃。
小麥,是她要挾自己的籌碼。
只有讓自己心甘情願的奉上蓮花潭一切,小麥,才能逃過這一劫麼?
鎖心,是這麼殘忍的告訴自己的吧?
可,鎖心,真的會心甘情願的,放過小麥麼?
當初一次又一次的設計陷害,不就是想要了小麥的命?該死的自己,卻被鬼迷了心竅,以為鎖心跟著一連串的事情毫無關係!
如若,小麥從今以後成了鎖心口中所說的那樣,我發誓,即使千刀萬剮,都不會放過鎖心的!
鎖心,你何以逼我至此?
“啪!”
手上的瓷碗,瞬間碎裂成粉末。
“爺……”
疾風想要說什麼,終究,被魍魎的一個眼神,緘默了。
白黍離如今再清楚不過,以往的情分不在,鎖心也變得不再是當年那個天性善良,溫婉柔弱的鎖心了。
痛苦的撫了撫眉,揮了揮手,讓房內的其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