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靖國公的意思,話裡話外是要恢復茉姐兒的身份,叫她怎麼甘心!
她氣極,怒極,頓時嘔出一口心頭血。
“夫人……。”銀嬤嬤嚇了一大跳,趕緊極為憂心地扶著韓二夫人,卻不知如何安慰。
“好……好……好得很!你不讓我好過一時,害我女兒如此,且看你女兒又在我手裡能有什麼好下場!”韓二夫人氣極反笑,豔麗眉目上,恨意如刀,滿是怨毒,竟然將一切都歸咎於了那從未出現過的藍大夫人頭上。
不管如何,西涼茉沒有出嫁之時,就還牢牢捏在她手裡!
——老子是韓夫人吐血的分界線——
縱然左右都瞞住了西涼丹,不敢告訴她這樣的訊息,但是西涼丹終歸不是傻子,還是看出來了周圍人的不對勁。
於是,在小丫頭們有心或者無心的竊竊私語與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阻止不及下,她終於在遊玩花園的時候驟然得知了所有的事情。
西涼丹乍然聽聞之後,楞了半晌,隨後一聲不響地轉身就走。
這樣出乎意料的反應讓熟悉西涼丹的丫頭們都楞在當場,還是綠翹首先反應過來追了過去,其他人才匆匆跟上。
但西涼丹並沒有去找西涼茉的麻煩,也沒有去找靖國公和韓氏哭訴,而是回到了香雪閣裡把所有人都關在了門外,自己一個人呆在了閣樓裡。
眾人看見她這樣怪異的反應,都只感嘆大約是四小姐傷心太過,竟然變了性子,如今想來,她名聲毀了,臉也毀了,絕好的婚事也沒了,也實在可憐。
訊息傳到韓氏那裡,韓氏那日一番極度傷心大怒,嘔出一口心頭血,原本就虧了些底子的身體更加不好,時常頭暈眼花,又要照顧西涼仙,如今聽說了西涼丹這番行徑,若在往昔倒會警醒一些,但此刻也沒有多想,只是讓人好好看著她,不要讓西涼丹做出什麼自殘的行動就是了。
而綠翹卻不這麼認為,她比誰都瞭解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主子,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左思右想,西涼丹對自己沒有幾分主僕情婦,如今自己一家性命又捏在了郡主手裡。
於是她便趁著去廚房拿飯菜的機會,聯絡上了白珍,將此事和自己的憂慮不動聲色地透露給了蓮齋。
西涼茉聽聞此事的時候,正在逗弄著小白玩耍,她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窗外,漸漸染上了一絲莫測:“果真是求什麼,來什麼。”
白蕊正取了碎穀粒子喂小白這隻貪心的小胖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西涼茉,不明所以。
但一邊正結著精美宮絛的白玉卻彷彿有點明白了什麼,郡主這是打算對某些人動手了。
“從今兒起,白珍,你與何嬤嬤約束著院子裡的人,如非必要你們都不要隨意出蓮齋。”西涼茉頓了頓,喚過白玉:“為我梳妝,從今日起,我要親自日日送補品與國公爺。”
白玉點點頭,認真地應了:“是。”
果然,從午飯後,西涼茉就開始捧著自己除錯的冬暖花茶與點心送到靖國公的書房去。
從她成為郡主之後,靖國公就開始慢慢對她有了提防,讓她不必如從前那樣日日親自送調理的花茶過來。
西涼茉當時沒有說什麼,只是應下了。
所以今日寧安看見她的時候,眼裡還是閃過驚訝,想起靖國公的吩咐,他還是準備客氣地婉拒西涼茉進書房:“郡主,國公爺……。”
西涼茉卻彷彿早有料到一般,也不惱怒,只是靜靜地打斷他的話,柔聲道:“有些日子沒有親自來侍奉父親了,寧先生,茉兒不叨擾父親,請您將這些茉兒制的東西送進去。”
她頓了頓,彷彿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了:“替我謝過父親,到底還記得我。”
說罷,她將東西交到寧安的手上,便匆匆地轉身離去,。
寧安一怔,看了看手上的東西,還是轉身進了書房。
靖國公正在看邊境傳來的摺子,見寧安端著東西進來,便頭也不抬地隨口吩咐道:“你們拿去分了吧。”
寧安猶豫著道:“國公爺,這是郡主方才親自送進來。”
靖國公這才從奏摺間抬頭,看了看那嫣紅的花草茶:“嗯?”
“郡主要屬下傳一句話,說是謝過父親,到底還記得她。”寧安如實地將話說完。
靖國公聞言,心中微震:“……父親?”
他是知道西涼茉心中有怨的,即使她嘴上從來不說,但他並不是傻子,她從來不曾喚過他一聲父親。
一個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