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而冰冷的笑意來。
在所有人震驚與措不及防之下,他忽然一伸手將那一臉茫然地站著的女子輕輕一推。
那女子尖叫一聲,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被從城樓上狠狠地摔了下去。
而她落下的地方,是一片為了防止百里青衝城門而點燃的熊熊燃燒的火油。
所有人的心,包括西狄士兵的心都在瞬間提起來,不少人都忍不住叫了出聲,那麼美麗的,天女一樣的女子……就要這麼香消玉殞了麼,而且是生生摔死之後,再被燒成一團焦肉!
百里赫雲的動作實在太過突然,所以沒有人反應多來,再高強的武藝,只怕這般遲了,想要施救也來不及。
而就在此時,一道黑色的流光一般的影子掠過,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就向那女子狠狠抓去,硬是在她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之前,裹在了自己懷裡。
所有人都在瞬間鬆了一口氣,緊張地看向那接住了女子的黑色流光翻身一掠,身上被火油燒著的猩紅披風一晃,所有的火星全部都落地。
不是絕世的武藝,頂尖的輕功,如何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救人如此之及時!
百里青的魔功分明已甄化境!
他穩穩地抱著女子站在了地上。
而西涼茉的心,卻在那一瞬間全然宛如沉到了海底。
那是想要阻止,卻全然來不及的空茫與無可言說的痛楚。
只因為……
她作為一個局外人,已經在第一時間明白了,這是一個親情的致命陷阱!
“嗤!”
那是一聲極為微小的聲音,聲音並不大,但是在西涼茉的耳朵裡卻宛如霹靂之聲。
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盯著那白布之上演繹出來歷史。
有腥紅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一點,一點又一點,彷彿是誰的心頭淚。
那彷彿無人能傷的魔,慢慢地抬起頭來,冷冽的風梭然而來,掀起了他猩紅的披風,便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腹部上有腥紅的血不斷地淌下,落在地上,飛濺起幾不可見的塵埃。
那被他用近乎保護姿態救下的女子,一臉茫然地手持著匕首,兩眼依舊是空洞茫然,只是散亂的灰白髮絲在空中被風吹散,看起來有一種怪異的淒厲。
百里青彷彿沒有感覺到身上的痛一般,也沒有聽見自己魅部的殺神們厲聲的呼喊,而是死死地盯著那女子,然後伸手就去撫摸她的臉龐:“母親……你……是不是我的母親……!”
那女子茫然地沒有任何舉動,而百里青伸手剛觸碰上她的臉頰的那一刻,卻忽然空中有無數強箭破空而來。
目標卻並非百里青,而是——那灰色長髮的女子!
百里青眉目之間閃過暴戾之色,指尖一轉伸手彈出傀儡蛛絲要彈開在那女子身後激射而來的無數強箭,但是,他的身形卻忽然一窒,那些蛛絲瞬間彈射慢了一拍。
雖然還是彈開了大部分的長箭,但一支長箭毫不客氣地狠狠插進了女子的肩頭,隨後百里青一把拉開了那女子,零一隻長箭毫不留情地劃破了他的額頭,瞬間豔麗的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即使知道一切都是過去,一切都是幻鏡。
魅晶還是忍不住驚叫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情景:“怎麼可能,千歲爺的武藝怎麼可能會連一隻箭都躲不過去!”
西涼茉閉了閉眼,再面無表情地睜開,冷冽地道:“因為他中毒了,就在方才那似乎沒有怎麼傷到他的那一刀上面,有一種即使是他這種百毒不侵之體也無法剋制的毒……。”
“……那不是毒,那是一種迷藥,以百里青的體質,若是毒,也許他反而不會那麼快就失去了平日的能力。”
百里赫雲與長日的交談迅速地印證了西涼茉的猜測。
百里赫雲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喜或者說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朕料定他體質特殊,這種罕見的從海中提取出來的迷藥足以射迷一頭巨鯊,不想居然只是讓百里青的行動受阻。”
長日也暗自心驚地道:“此人魔功實在是深不可測。”
百里赫雲淡淡地一笑:“再深不可測,心機深沉的人,都有他的弱點,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咱們未必沒有勝算,且看著他還能撐多久罷了。”
長日有些遲疑地道:“若是他拼死一搏呢?”
百里赫雲垂下眸子,卻沒有再說話,最終只是淡淡地道:“朕不是沒有想過若是這個男人不在,以朕的手段,要得到那朵北國的梅,也未必不是沒有可能